主卧。
坐在床邊的男人,指腹輕輕來回撫過女人的臉頰,自從訂婚的事情發生后,她便不肯原諒他,還要與他分手,今晚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著實讓他一整晚都處在驚慌不安的狀態。
「兮兮,你知不知道,你和我一樣固執,固執有時候是好,可有時候也會傷人於無形之中。」她清醒的時候,他沒有機會跟她說這些,現在她醉了,醉的醒不來,反倒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讓他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好多準備對她說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她迷迷糊糊帶著哭泣的叮嚀聲打斷,「紀先生……」
她的一句紀先生,令他那顆愧疚自責痛到到碎成一地的心重新一點點癒合復活,拉起她的手貼在他的心房,用力抓緊,讓力道隨著心痛一寸一寸陷入他的心底,也該讓他記住,這次受到的教訓。
她的哭泣聲停止了,但是淚水卻一滴接一滴順著眼角沒入枕頭,她無聲的淚水,猶如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刮過他的心,疼的連唾液都變味,左手指腹接住她的淚水,唇瓣吻住她的眼角,那些淚珠順著舌尖滑落到喉嚨最後蔓延到男人的心裡。
意識到錯誤懊悔的男人,用著自己笨拙的辦法止住女人的淚水,卻發現,這種辦法沒有用,不止她的淚水止不住,就連他的心也一度痛到在抽搐。
在那種錐心之痛快要疼到令男人發出聲音那一刻,男人封住女人的唇瓣,也堵住了那快壓制不住要從深喉發出的叮嚀聲。
「紀先生,我忘不了你……」
男人用盡全身的溫柔回應她的話。「……」
姜軼洋走到主卧門口的時候,抬起手輕輕敲門,「紀總?」
「……」沒有回應。
「紀總,我是姜軼洋有要事彙報。」
「……」還是沒有回應。
姜軼洋的手從門上滑落,不小心碰到門把。
門沒反鎖,能開,但是請示了兩遍都沒有回應,不管門是打開還是關上,木小姐在裡面的時候,他都不能擅自進去。
姜軼洋在樓梯口等,等到後半夜才收到簡訊【紀澌鈞:半個小時後過來。】
……
半個小時后。男人抱著沐浴完的女人進了主卧的內卧,把人放到床上后,滿臉紅潤的女人雙眼迷離,手揪著他睡衣,望見她分不清自己是做夢還是現實獃獃的模樣,紀澌鈞忍不住笑了。
「鈞哥。」
「在。」回答她話的時候,男人雙眸含情脈脈望著她呼吸時微微翹起的唇瓣,手在被窩下替她整理身上剛穿上的睡裙。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做夢所以才那麼美好,好多想要對他說的話,都不敢在現實中說,藏在心裡的疑問也想在夢裡問清楚。
「怎麼了,兮兮?」捧住她的臉頰,語氣溫柔詢問一句。
「鈞哥……」
「嗯?」
「是因為你不愛我,所以才輕易把我捨棄嗎?」她雙眸含淚,語氣哽咽令人心疼。
將她的手拉起貼在他胸膛,用他勃然有力的心跳安撫她的情緒,「傻丫頭,別胡思亂想,從來沒有這回事。」
「那你不愛我,是確有其事嗎?」
「想要答案嗎?」
「嗯。」
在四目相對中,男人低頭封住女人的唇瓣,毫無保留將真心交到她手上。
她聽見了,鈞哥說「兮兮,我愛你」。
真好,在夢裡,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望著她眼眸輕輕眨動,最後緩緩合上,她害怕他離去,貼在他胸口上的手緊緊揪著他睡衣,他何嘗又不想離開她。
他家兮兮問他是不是不愛她,所以他試著去愛,試著把心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結果卻拿不回來了,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愛上了她,只是他一直沒有注意而已。
「叩叩叩——」
門外響起敲門聲。
「……」男人沒有理會。
五分鐘后。
「叩叩叩——」
「……」第二遍敲門聲再次響起。
接踵而來的敲門聲,讓男人清楚意識到,失去理智的淪陷是一種不可控制的因素,如果不是門外的敲門聲提醒他,他真的忘記了還有事情要處理。
紀澌鈞將唇瓣從女人紅腫布滿咬痕的唇瓣抬離,望著她熟睡的容顏,想起她曾經讓他做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細想,這句話對他來說根本做不到,特別是她讓他意識到他已經愛上.她了,他更不可能放手。「兮兮,這輩子,什麼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沒得商量,這輩子,我要定你。」低頭在她眉心落下自己的深吻,「晚安,我的小剋星。」
直到她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男人的吻才依依不捨從女人眉心抬離,被窩下的手將女人凌亂的睡裙整理工整后拉著被子蓋到她脖子,動作輕緩從床上下來,出去之前去更衣室重新找了一件乾淨的睡袍換上。
半個小時已經過了十分鐘,紀總不是個不守時的人,姜軼洋擔心是有意外,敲了幾回都沒開門,姜軼洋已經沒耐性等下去,直接開門進去。
門打開,姜軼洋正要進去就看到他家紀總步伐緩慢,邊走邊整理身上的睡袍,渾身寫滿一種說不出的璦昧氣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種錯覺,他居然看到紀總臉色有欲求不滿和不悅兩種情緒。
「抱歉,我擔心你所以就開門進來了。」姜軼洋往後退的時候就看到好像被吵醒的孫嬸睡眼惺忪朝這邊走來。
紀澌鈞往門外走,反手帶上門,「什麼……」孫嬸走來的身影引起紀澌鈞注意也打斷了紀澌鈞的話。
孫嬸起來上洗手間看到姜軼洋走來走去擔心發生什麼事情,快步走來,「紀總,發生什麼事情了?」
來的正好,「早餐按她們母子口味準備,如果寶少爺回來了,就讓他先去用早餐,不用叫木小姐起床。」
「是。」木小姐回來了,寶少爺還在外面?
孫嬸正想著早餐要準備什麼時,離開的人頓住腳叫住她,「把主卧打掃乾淨,別吵醒木小姐。」
「是。」
紀澌鈞說完后抬步去書房,身後的姜軼洋跟上,詢問一句:「不怕孫嬸吵醒木小姐,醒來后木小姐要離開?」
「她喝醉了,一時半刻醒不來。」就算醒來了,沒他同意,她也別想離開半山別墅大門一步,「讓他們盯緊了,沒我同意不准她離開,那個小子,隨他。」
後面一句真是夠讓人心疼寶少爺,「是。」
與此同時,半山別墅三百米外停著一部小車,車裡的人拿著望眼鏡邊觀察邊彙報情況,「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
「繼續留意。」
「是。」
電話剛掛斷,「叩叩——」車窗傳來輕敲聲,出於警惕安全考慮,車裡的人沒有降落車窗而是準備踩油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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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剛發動,所有車窗都遭到暴力撞擊。
「咚咚咚咚——」重型物體不停用力砸車窗。
車裡的人意識到暴露了,立刻發信息隨後將手機恢復出廠設置。
車窗砸碎后,車門被伸進來的胳膊打開,接著坐在車裡駕駛室的男人被人拽下車丟到地上。
男人抬起手撐起身,眼睛順著跟前黑色皮鞋往上看望見費亦行咧嘴朝他笑,那抹笑容特別瘮人。
費亦行提了提褲子,半蹲下,抬起胳膊,手拍了拍男人的臉,「小子,跟了我們紀總一路,想幹什麼呢?」
「誤會,誤會,我就是在這裡打個盹。」
「誤會?」費亦行撅著唇點頭,上一秒臉上還是笑的費亦行,下一秒就變得滿面兇狠,拽住男人的頭髮直接將人的臉摁到地板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真的只是打盹……」男人解釋的時候,手伸向口袋準備拿煙霧彈。
費亦行瞄到對方的小動作,右腿膝蓋立刻壓到男人臉上,奪過對方手裡的煙霧彈,有這種東西又從小區跟到這裡,一個猜想引起費亦行的注意,難不成是少帥的人?
對方看到費亦行想事走神,趁機抓起水泥路外面的黑泥,一把揮向四周,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的保鏢,以為對方灑有毒藥物全部後退躲開。
費亦行的眼睛進了沙子,刺痛到無法睜開眼被人推倒在地上,「逮住他!」
「是。」後退的保鏢看了眼灑落在地的沙子,拔腿沖向男人。
男人就算身手了得也經不住輪番上陣,很快就被人抓住摁在引擎蓋,「費哥怎麼處理?」
昂頭用礦泉水沖刷眼睛的費亦行,灌了一瓶礦泉水才洗乾淨眼睛,拿起手絹擦眼睛,如果不是對方身份有可能是梁帥的人,他早就把對方暴揍一頓出氣,「把他帶下去審問。」他得去向紀總彙報情況。
在費亦行進了半山別墅大門后,紀優陽也接到了方秦打來的電話。
「社長,暴露了,人被費亦行逮住。」
「所有人撤退,不用再跟蹤。」
「是。」
半山別墅書房。
紀澌鈞坐在單人沙發,姜軼洋坐在對面說話的時候身體微微往前傾,「會議開始前,任命書上寫的名字是元老派的南清和,可最終宣布人選卻是新生派的沈呈。」
「這個沈呈什麼來頭?」北城南家就如同景城梁家,在某個領域可是佼佼者,居然有人敢和南家搶位置?
姜軼洋拿起調查到的資料遞給紀澌鈞,「之前在塔市任職,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有人形容,他走在路上,十個有五個人遇到他就掉頭走,這些年商業犯罪被他逮住的企業法人不下十打。」
「這是一步不錯的棋,是個狠角。」紀澌鈞翻閱手中的資料。
姜軼洋聽說過這個沈呈,也很佩服他的膽量,「可惜了一個人才淪為棋子。」
「有幸拿下我們,不幸成為鬥爭的犧牲品,這是一貫的遊戲規則。」把資料遞迴給姜軼洋。
「紀總,周知身上可有不少秘密,我擔心這個沈呈會拿周知開刀。」
「打個電話給梁平,讓他處理乾淨這件事。」
「是。」周知在梁帥手裡,這個時候也只有找梁平才能解決這個燃眉之急。
「叩叩叩——」
「進來。」
費亦行拿著煙霧彈快步進來,「紀總,從跟了您一路的可疑人身上搜出這個,還在審問他的身份。」
紀澌鈞接過煙霧彈辨認時費亦行詢問一句:「會不會是少帥派的人?」如果不是,他立刻把那孫子揍一頓!
姜軼洋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起身上前查看,「紀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應該是風雲堂的東西。」
「萬水千山路隔得大老遠他們和JS集團又沒利益衝突,怎麼會派人跟蹤紀總?」費亦行回嗆一句。
紀澌鈞掃了眼費亦行讓他閉嘴。
「紀總,AS集團的前身就是風雲堂,我收到消息,AS集團的董助高博文有在景城出現過,並且AS集團受邀參加今年的旅遊峰會,不少企業都看中了景城開發旅遊這塊蛋糕,如今景城的旅遊業是TX稱頭,AS集團會不會是想來分一杯羹,這些人都是半路起家,黑轉白,三教九流之輩,會做出這種跟蹤帶煙霧彈的行為不出奇。」
聽說過這個集團,還是第一次打交道,紀澌鈞望著手上轉動的煙霧彈,「查清楚高博文在景城見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