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梁帥刺激紀澌鈞,她敢,拿費亦行,她可不敢,這話,她可沒說過,是木小寶說的。
木小寶回頭望著紀澌鈞,手輕輕拍了拍紀澌鈞的胳膊,嘆著氣搖著腦袋,「老紀啊老紀,你可得加把勁了,要是你醒不來,那就別怪我了,誰讓社會那麼殘酷,為了吃飽飯我只能再找個厲害的爹了,不過你放心,咱們到底父子一場,初一十五,我會給你燒紙錢讓你在下面繼續有錢花,有漂亮房子住。」
她相信,紀澌鈞要真能聽得見這些話,以紀澌鈞的脾氣一定會努力醒來的,什麼都不說,先把木小寶狠狠一頓揍。
越過木小寶,木兮握住紀澌鈞的雙手,「你要醒不來,就別怪我狠心了讓你兒子女兒叫別人做爸了。」
扁著嘴巴的木小寶彎腰湊到紀澌鈞懷裡躺著,兩隻手抱著紀澌鈞胳膊時,用紀澌鈞身上的被子掩去了自己眼角的傷心。
房門外風雲踴躍危險氣氛四處逼近,那個扛住一切的避風港到下了,老夫人的話說的沒錯,她這個時候必須挑起大梁,扛住這一切。
周圍太安靜的,安靜到隔著一道房門,木兮都能聽見外面走動的腳步聲。
背靠著牆壁,正跟師少擇商量著事情的費亦行,見帶著常亦遠提著飯盒過來走來的姜軼洋,費亦行立即站直身體。
跟在費亦行身旁的師少擇沖著姜軼洋輕點下顎,「姜助理。」
「嗯。」
姜軼洋揮手讓常亦遠先去裡面送飯。
「你怎麼來了,家裡那邊沒人,行?」
姜軼洋沒有回答費亦行的話,而是望著旁邊那個繼承了馮少啟專註,一個勁盯著他看,在尋找他錯誤眼神的師少擇,「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所有要進嘴的東西,都從紀家供應過來,飯菜都送到休息區那邊,你也去吃飯吧。」
瞥了眼姜軼洋手上那提飯盒,應該是費亦行的,「知道了。」不過他也沒忘記,自己現在是費亦行的「手下」,能不能去,還得等費亦行發話。
「你先去吃飯。」不填飽肚子,怎麼打仗。
「是。」
師少擇走後,姜軼洋來了,多了一個能出謀劃策的幫手,費亦行這才感覺到,自己不是在單打獨鬥,鬆了口氣,往後坐下,「家裡都交給她了?」
「嗯。」佟悅這個人,雖然是紀董那邊的,不過在緊要關頭,還是能發揮作用分擔事情。
姜軼洋將層層卸下的飯盒擺在旁邊的凳子,「吃吧。」他得去裡面看看。
沒胃口的費亦行,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
事發當時,他已經聽見有動靜,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紀總就出事了,說起來都是他太大意了,教訓才剛過,警惕性也只是嘴上長長。
費亦行頭低低,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悲傷和自責之中。
想去病房的姜軼洋,走了幾步又收住腳步,回到費亦行跟前,垂落的雙手,來到膝蓋前,捏住西褲往上提了提,再單膝跪在費亦行面前。
端起湯塞到費亦行手裡,「把這些都吃了。」他跟紀總有一場硬仗要打,費亦行更是肩負重任,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費亦行,也只有保住費亦行,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心裡沉甸甸的費亦行,腦子一片亂,姜軼洋讓他喝,他捧住飯盒就湊到嘴邊,剛抬起,手就被拉住了,眼神發懵的費亦行,望著對面皺著眉,遞了一個湯勺過來的姜軼洋。
「小心燙。」
這一仗要是敗了,往後,怕是再也不能看到這個只會從自己身上找便宜的費亦行了,人是討厭了一點,不過經歷過生死以後,遭遇越多,越知道,能留在身邊的人有多可貴。
「老薑,你怎麼不罵我?」老薑可是最護著紀總的,只要有人出了錯,老薑一定不會放過,會追究到底,當初不也是為了紀總,把太太趕走,才招來紀總的不滿。
「這不是你的錯,別說了,吃飽了就回去,這裡交給我。」
姜軼洋說不是他的錯?
如此反常體貼的話,讓費亦行心裡不安,用力捧住手裡的碗,「老薑,那些人是誰,到底是誰想要紀總的命,為什麼不讓我插手這件事,以前不是這樣運作的。」他感覺,這一次,自己被隔離開了,若非,是他發現花瓶里的危險,恐怕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背後發生什麼事情。
「你是第一天知道有人要紀總的命?」費亦行問出這些話,那就證明,從書房出來以後,紀總就改變主意了,沒有告訴費亦行這些事情,所以他更不能說,否則以費亦行的個性,還不得跟著一塊拚命,「就是一些被逼急的人,不想紀總復出,在背後搞小動作,不過,這一次的車禍,純屬意外。」
意外?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一場陰謀,什麼酒後駕駛沒看清就撞上了,都是胡扯的廢話!
姜軼洋不說,他就不信自己什麼都找不到,「我還是在醫院守著吧,這是我的工作。」
「嗯。」費亦行這麼精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只是,他也不敢跟費亦行硬碰硬,費亦行的性格他太清楚了,惹急了,費亦行分分鐘帶著人先把他給關起來,最讓他頭痛的還是,費亦行那幫手下,不買他的帳,木小寶跟木兮母子,那也不可能調得動,他們只聽費亦行的話,看來,在對費亦行這件事上,他得想個萬全之策。
「網上的議論,不用理會,除了老馮以外,不接受其他人的探望,只有讓人以為紀總有生命危險,那些想要他死的人,才會暫時放鬆警惕,給我們留下機會,知道嗎?」
「這事你有理,我聽你的。」
「行了,那你就先吃飯,我進去看看。」
見費亦行瞥了眼旁邊的飯菜,又跟著皺眉。
「怎麼,不合胃口?」
上一回,老薑對他溫柔,是以為他得了絕症了,這一回對他溫柔,必定有古怪,不是有病,就是對他有愧疚,否則老薑不可能對他低三下四,跟個小弟似得,為了證實自己沒看錯,費亦行故意來了句,「去給我買份炒坑螺。」
在這件事上,他對隱瞞費亦行有愧疚,費亦行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照做,「好。」
媽的,果然有問題,一試就露馬腳。
瞥了眼那準備起身的姜軼洋,「算了,湊合吃吧,你忙你的,別管我。」
費亦行反反覆復的性格,也不是第一天了,沒有多心的姜軼洋剛起身,呂鋥凉就過來了,遠遠地跟姜軼洋使了個眼色。
本來就懷疑有什麼事情隱瞞自己的費亦行,這會子看到呂鋥凉跟姜軼洋打眼色,心裡就更疑惑了,為了不打草驚蛇,費亦行裝作沒看見,低頭喝著湯。
湯剛進嘴,費亦行就嘗出來了,這是幾個小時熬出來的老火湯,還是他喜歡喝的那個味道,老薑那傢伙還算是有良心,也不是完全找回爹媽以後,就瞧不上他,看在這份上,只要老薑乾的事,是一心為了紀總,他就不跟老薑計較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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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軼洋跟呂鋥凉去安全通道時,跟著來送飯,正在休息區分飯菜的保鏢,餘光瞥了眼姜軼洋跟呂鋥凉那邊。
看到姜軼洋把自己帶到這裡,呂鋥凉頓時納悶了。
說話怎麼到這麼隱蔽的地方?
「找我有什麼事?」
當然有事了,他得問清楚那些事情,「……」
呂鋥凉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姜軼洋提步回到門那邊,一隻手搭在門上,像是要關門。
「怎麼要關門?」這麼謹慎幹什麼,搞得他心裡都跟著緊張起來了。
就在呂鋥凉要問個明白時,單手關了門的姜軼洋一個轉身,黑著臉沖他過來。
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姜軼洋擺著這種臉衝過來,一副要宰了他的樣子。
嚇得呂鋥凉連連後退。
現在關係好,有時候會喊老薑,可現在,姜軼洋渾身戾氣疾步朝他而來那架勢,讓呂鋥凉忍不住哆嗦起來,還以為自己哪裡得罪過姜軼洋,「姜助理,你幹什麼……」
男人剛走到門口,只聽見裡面,有呂鋥凉的疑問聲,緊接著就是一聲,「砰——!」,不知道什麼東西撞到牆壁上,再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就在男人好奇,想再往裡走聽聽消息時,外面傳來腳步聲,怕被人發現,男人趕緊離開。
出來的男人,進了洗手間后,馬上撥通電話,說話時,一直用手捂著嘴巴,以免讓人聽見,「醫生和護士那邊,接觸不到,都是紀家的人。」
「就沒有紀澌鈞的情況?」
「沒有,不過,我剛剛看到呂鋥凉跟姜軼洋去了樓梯那邊談話,我過去的時候,裡面好像發生了爭鬥,有人過來,沒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姜軼洋跟呂鋥凉,這兩個都是紀澌鈞的親信,爭鬥?
難道是紀澌鈞不行,這些人開始爭奪權力和財產了?
「除了要留意紀澌鈞的事情外,這件事你也得仔細留意。」
「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男人笑著,將手機收回手裡,彎腰望著站在窗邊,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紀澌鈞還沒出來,他的手下好像就發生了矛盾。」
「樹倒猢猻散,考驗人性的時候到了。」這些阿貓阿狗的爭鬥,還入不了他的眼,不過古往今來,要成就一番大事,都不能缺少這種墊腳石。
「南昌榮那邊怎麼樣了?」
「舊疾發作,進了重症病房,還沒醒來,有人從他身上搜到了錄音筆,已經被重點關押起來了,南清和也被單獨關起來,看來,要想再從他身上打開缺口……」
「哈哈哈……」
大笑的男人,抱起胳膊,將自己的新計劃,娓娓道來,「老天爺不亡我,南昌榮已經沒用了,紀澌鈞內部出現問題了,這個缺口已經打開了,只要我們稍加利用,就能勝利在望。」
要從紀澌鈞內部做文章,那必須得找一個能用得上的人,那四個對紀澌鈞忠心耿耿,唯一有可能的只有一個人,「喬隱?」
「不……」喬隱的父親托馬斯,生前為這個兒子鋪下了一張利益複雜的關係網,現在喬隱繼承了這些,在那個關係網裡的人,都不會輕易看著喬隱出事,而就在這個關係網裡面,還有幾個跟青風有關係的,不能動手,否則就是自找麻煩。
「我永遠都不相信,權利和金錢買不了人心,那四個人,一定能有一個能成為我撕碎紀澌鈞的爪子,讓我們安插在那邊的眼睛,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四個人身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