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4章 太妃死周氏死

發佈時間: 2022-11-04 12: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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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宮內,元康帝聽到蕭譯已經自盡的消息,愣了一下。心裏面還鬆了一口氣。

 要是蕭譯沒死,元康帝還要發愁究竟該怎麼處置蕭譯。

 元康帝讓人將蕭譯的屍體抬進來。然後元康帝走下台階,親自看了眼蕭譯的遺體。

 元康帝先是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死了也好。朕就不需要為他操心。」

 蕭譯是元康帝的侄兒,元康帝動手殺蕭譯,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背上罵名。但是讓蕭譯活著,元康帝肯定不甘心。

 如今蕭譯自盡,就替元康帝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在元康帝眼裡,死了的蕭譯,要比活著的蕭譯更有價值。

 元康帝對劉小七吩咐道:「好好安葬順郡王,不要大張旗鼓。」

 「奴才遵命。」

 頓了頓,劉小七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外面要是問起順郡王是怎麼死的,奴才該怎麼解釋?」

 元康帝哼了一聲,問道:「蕭譯的妻兒還活著吧?」

 劉小七點頭,「都還活著,已經被內衛看押起來。要怎麼處置他們,還請陛下示下。」

 元康帝背對著蕭譯的屍體,冷漠地說道:「去告訴蕭譯的妻兒,如果想活命的話,就好好說話。朕不想再為蕭譯的死操心。」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

 元康帝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蕭譯的妻兒給蕭譯的死找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不能牽連到元康帝,更不能同明妃的死,二皇子的死有任何關聯。

 總而言之,元康帝要讓世人都知道蕭譯死了,死得很正常,沒有任何陰謀。更沒有牽涉到皇室傾軋中。

 劉小七揮揮手,內衛趕緊將蕭譯的屍體抬了下去。

 劉小七命人收殮蕭譯的遺體,然後去見楊寶珠。

 楊寶珠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一臉絕望的坐在角落裡。

 「王妃娘娘!」

 劉小七面無表情地喊了一聲。

 楊寶珠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劉小七。楊寶珠認識劉小七,知道他是元康帝身邊的心腹太監。

 楊寶珠慢慢地回過神來,欠了欠身,說道:「見過劉公公。劉公公這個時候過來,難道陛下已經決定怎麼處置我們母子了嗎?是白綾,還是匕首,還是毒藥?」

 劉小七哼了一聲,「王妃娘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覺著你們母子三人,值得陛下費心嗎?不妨告訴王妃娘娘,陛下派咱家來,是讓咱家轉告一句話給王妃娘娘。陛下說:王妃娘娘想活命的話,就要好好說話。陛下不想再為順郡王的死操心。王妃明白了嗎?」

 楊寶珠先是驚訝,接著恍然,最後喜極而泣。能活命了,終於能夠活下來了。

 楊寶珠對劉小七拚命點頭,「劉公公放心,我已經明白陛下的意思。我會用心安排王爺的身後事。王爺自從公爹婆母死了后,就一直鬱結於心,時常借酒消愁。

 王爺的身體,自從兩年前就已經不行了。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開眼。昨晚王爺再次借酒消愁,後來醉了過去。卻沒想到這一醉,就再也沒有醒來。

 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活在世上,王爺好狠的心啊。嗚嗚……我好後悔,沒能阻止王爺糟蹋他自己的身體,以後我們孤兒寡母的該怎麼辦啊……」

 楊寶珠說到傷心處,頓時大哭起來。

 劉小七暗自點頭,這位順郡王妃的演技,沒得說,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劉小七也面露哀戚之色,「王妃節哀。王爺去了,現在要緊的是操辦王爺的喪事。內務府那邊,咱家已經打過招呼。王妃有什麼需要,就讓人去內務府找人要。王妃也要保重身體,改明兒咱家再來看望王妃。」

 「多謝劉公公。」

 楊寶珠站起來,對劉小七行了個禮。

 劉小七擺擺手,示意楊寶珠不用送。就帶著人自行離去了。

 等劉小七離開后,楊寶珠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全身鬆懈下來,這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水。

 楊寶珠擦掉額頭的汗水,心裡頭非常慶幸元康帝沒有追究蕭譯的死。

 其實楊寶珠自己也不清楚蕭譯私下裡到底幹了什麼,也不知道蕭譯是怎麼死的。等她知道蕭譯死的時候,內衛已經帶走了蕭譯的屍體。

 不過這不妨礙楊寶珠做出準確的判斷。肯定是蕭譯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才會神秘的死去。蕭譯心裡頭仇恨,楊寶珠身為妻子,自然一清二楚。

 只不過平日里楊寶珠都在裝傻,她從來不主動過問蕭譯的事情。為的就是怕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好在,這些年的隱忍,總算換來了今日的平安無事。楊寶珠無比的慶幸當年的明智決定,沒有參與到蕭譯的事情中,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安排好了蕭譯的後事,第二天一早,行宮就對外公布了蕭譯的死。死因是飲酒過度而死。

 楊寶珠作為未亡人出現在人前,表達了自己對蕭譯的感情還有對未來的擔心。

 之後順郡王一家,以及順郡王的屍體都被安排送回了京城。

 行宮這邊,狩獵繼續進行。貌似大家對順郡王蕭譯的死都沒什麼反應,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但是暗地裡,對蕭譯的死卻有不少的猜測。

 寧皇后就猜測蕭譯是不是殺死二皇子的真兇?承郡王也在做同樣的猜測。因為內衛抓捕順郡王這件事情,在行宮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有點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了。

 內衛抓人,緊接著順郡王蕭譯就死了,這件事情怎麼看都透著蹊蹺。

 偏偏元康帝三緘其口,不準任何人談論此事。

 隨著順郡王的死,關於明妃和二皇子死因的調查也跟著終止。

 所有人似乎都得了健忘症,沒有人再提起明妃和二皇子。

 但是寧皇后的日子很不好過。因為淑妃的致命一擊,元康帝對寧皇后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偏偏寧皇后什麼都不能做,就連解釋都不行。因為元康帝根本就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寧皇后都快憋屈死了。

 ……

 顏宓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在帳篷里陪著宋安然。

 宋安然手裡面捧著一本書,隨手翻閱了幾頁,完全看不進去。

 宋安然乾脆將書本丟在一旁,問顏宓:「蕭譯死了,大郎,你不說點什麼嗎?」

 顏宓笑著問道:「安然,你想知道什麼。」

 宋安然哼了一聲,問道:「蕭譯究竟是怎麼死的?明妃和二皇子的死,到底是不是蕭譯做的?」

 顏宓想了想,說道:「你就當所有的事情都是蕭譯做的。」

 宋安然狐疑地盯著顏宓,顏宓這話很值得推敲啊。

 宋安然瞬間明白過來,「你是想說,明妃同二皇子的死都是蕭譯做的?至於蕭譯的死,算是畏罪自盡?」

 顏宓笑而不語。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安然坐直了身體,問道:「大郎,那你又做了什麼?內衛這麼快就查到蕭譯的頭上,這裡面肯定有你的功勞吧。」

 顏宓抱緊了宋安然,對宋安然說道:「你就當夜黑風高的晚上,我順耳聽到了幾句私密的話,或者是看了幾個可疑的人,然後我以身為朝廷官員的操守,順便就將線索給了需要的人。」

 宋安然好笑的看著顏宓,「你做好事不留名,該讓朝廷嘉獎你。」

 顏宓眼神深邃地說道:「我不需要朝廷的嘉獎,我只需要娘子的獎勵。」

 宋安然笑著推開顏宓,「不要胡鬧。」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說實話,我沒想到幕後兇手竟然會是蕭譯。有一陣我真的懷疑過寧皇后。無論是明妃的死,還是二皇子的死,對寧皇后都有好處。

 現在你告訴我是蕭譯策劃了這一切,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仔細想一想,也能理解。

 當年太子極有可能登上皇位,蕭譯也能搖身一變成為太子。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大軍從草原平安歸來后發生了改變。

 蕭譯從高高在上的東宮世子,變成了一個憋屈苟活的順郡王。他心裏面肯定充滿了恨意。

 他想製造混亂,挑起皇子之間的仇恨,讓諸位皇子和元康帝互相懷疑,自相殘殺。所以他不僅殺了人,還製造了二皇子同明妃有染的假象。」

 顏宓輕聲一笑,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就是想讓皇帝一家子自相殘殺,然後他就坐在旁邊看熱鬧。只可惜,他做事太不小心了。不過製造了二皇子和明妃有染的假象的人,並不是蕭譯,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具體是誰,我不清楚,別人也不清楚。或許你這裡有答案。」

 宋安然挑眉,盯著顏宓。然後笑著,伸出手輕輕捏了下顏宓的臉頰,說道:「大郎,你明顯是話中有話。」

 顏宓親親宋安然的臉頰,笑道:「對啊,我就是話中有話。娘子可有理解我的言下之意?」

 宋安然含笑不語。宋安然明白顏宓是意有所指。顏宓是在懷疑劉小七。

 劉小七的真實身份,宋安然從來沒有同顏宓提起過。包括和劉小七之間的聯繫,宋安然也沒有同顏宓主動說過。

 但是宋安然可以確定,顏宓對劉小七的事情心知肚明。

 剛才,顏宓話中有話,其實就是驗證了這個猜測。顏宓對宋安然和劉小七的關係,以及劉小七的來歷的確心知肚明。

 宋安然同顏宓都是聰明人,兩個人自成親以來,越來越有默契。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出口,對方就已經明白。

 就比如現在,顏宓一個字都沒提到劉小七,但是他的想法宋安然早已經領會。

 劉小七恨永和帝,恨皇室,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永和帝死了,不代表劉小七的仇恨就終結了。

 劉小七在永和帝活著的時候,就選擇投靠元康帝,之後又留在元康帝身邊當差,固然有得高位自保的意思,不過可以肯定報仇的心思更多。

 這幾年,劉小七在元康帝身邊當差,可謂是兢兢業業,凡事謹小慎微,一直沒有什麼多餘的舉動。

 如果這一次製造二皇子同明妃有染的假象真的出自劉小七的安排,是不是意味著劉小七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報仇?

 宋安然沒有深想下去,劉小七有他自己的選擇,宋安然無權干涉。宋安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劉小七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就好比宋安然遇到困難,劉小七也會伸出援助之手一樣。宋安然同劉小七之間,早已經形成了無言的默契,彼此默默關心。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或許你的猜測是對的。不過我更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按在蕭譯的頭上。畢竟蕭譯已經死了,由死人來背罪名最合適不過。」

 顏宓輕聲一笑,說道:「你說的對。任何事情都往死人身上推,這是最明智的做法。畢竟活人還要繼續生活。」

 人要繼續生活,秋狩自然也要繼續進行。

 自從蕭譯一死,行宮就再也沒有發生意外死人的情況,大家的心也都隨之安定下來。

 元康帝興緻大好,還親自下場狩獵。

 不僅如此,元康帝還親自點名顏宓,讓顏宓也下場狩獵,同所有人一爭高下。

 顏宓欣然領命,他早就手癢。如今總算有機會下場,殺殺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的威風,顏宓是樂意之至。

 宋安然和女眷們站在一起,看著顏宓騎著寶馬良駒,身披鎧甲,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宋安然感到特別的驕傲和自豪。

 所有的男人,幾百上千個男人站在一起,顏宓是最好看的,也是身姿最挺拔的,還是武功最高的。沒有人比顏宓更有資格詮釋威風這兩個字。

 威風凜凜這個詞語,就是為顏宓量身定做的。

 宋安然心潮起伏,嫁給這樣的男人,難怪全京城的女人都在羨慕她。

 宋安然自得一笑,顏宓是他的。過去是,現在是,將來同樣是。顏宓這輩子是她的男人,下輩子還會是她的男人。宋安然就是這麼自信。

 隨著元康帝一聲令下,萬馬奔騰,大地震動,氣勢驚人。有膽小的女眷都被嚇暈了過去。實在是因為場面太震撼了,太驚人了。

 宋安然緊握著拳頭,她多希望她也能騎馬奔騰,加入狩獵大軍。奈何她有孕在身,不能騎馬,更不能進入叢林深處狩獵。

 宋安然只能無奈的嘆息的一聲,等孩子生下來,等下一次秋狩,她一定會親自騎上馬,在馬上飛奔。

 男人們去狩獵,女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自找樂子。

 宋安然準備回帳篷休息。走到半路上被秦娟叫住。

 秦娟前兩年就嫁給了承郡王,做了承郡王妃。

 這兩年秦娟養尊處優,手握王府大權,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勢,都比在秦家的時候長進了許多。

 秦娟站在宋安然面前,自然要想擺出郡王妃高高在上的姿態。

 結果宋安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秦娟高高在上的姿態就不攻自破。

 秦娟有些惱怒地看著宋安然,「你笑什麼?」

 宋安然含笑說道:「我沒有笑話王妃,王妃千萬別誤會。」

 宋安然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結果秦娟反而想多了。秦娟惱怒的瞪了眼宋安然,然後說道:「宋安然,我是代表我家王爺來見你。我家王爺不方便和你見面,她讓我當面謝謝你。改明兒,還會有謝禮送上。」

 宋安然輕笑一聲,說道:「你告訴承郡王,就說他的謝意我收到了。下次辦事利索一點,別這麼拖拖拉拉的。」

 秦娟狐疑地盯著宋安然,「你和我家王爺到底在做什麼?」

 宋安然奇怪地看著秦娟,「承郡王讓你來道謝,沒告訴你所為何事?」

 秦娟老實的搖頭,「我家王爺什麼都沒說。」

 宋安然盯著秦娟,頓時笑了起來。

 宋安然說道:「我知道你很好奇。不過既然你家王爺沒告訴你,那我就更沒有責任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你家王爺,我不負責替人解惑。」

 秦娟有些生氣,她說道:「哼,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同前陣子發生的事情有關。那什麼二皇子死了,明妃死了,當初鬧得那麼厲害。結果一轉眼,事情又無聲無息地平息下來。這其中肯定有你們的作用。」

 很顯然秦娟也不是個笨蛋。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娟,說道:「你說什麼我不清楚。你想知道什麼就問你家王爺去。」

 見宋安然油鹽不進,一句實話都不肯吐露,秦娟氣的跺腳。

 秦娟對宋安然說道:「你不說那我就去問大表哥。我就不信大表哥也不肯告訴我。」

 顏宓是秦娟的大表哥。對於秦娟想去找顏宓要答案,宋安然樂見其成。顏宓那張嘴比宋安然還毒舌,說不定能將秦娟氣死。

 宋安然含笑說道:「那你快去吧。說不定顏宓真的會告訴你哦。」

 宋安然沒空同秦娟多聊,話音一落,乾脆利落的走了。

 宋安然回到帳篷,沒過多久,白一就帶著小廝小二來見宋安然。

 宋安然見到小廝小二那一瞬間,驚了一跳。按理小廝小二應該在陽哥兒身邊伺候,他突然出現在行宮,難不成是陽哥兒出了意外?

 宋安然急切地問道:「陽哥兒出了什麼事?」

 小廝小二連忙說道:「少夫人放心,小公子很好,小公子並沒有出事。小的趕到行宮,是另有要緊事情稟報。」

 聽到陽哥兒沒有出事,宋安然瞬間安心下來。剛才真的嚇死她了,要是陽哥兒出事,宋安然估計不會原諒自己。

 宋安然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鎮定地問小廝小二:「府中出了什麼事?是老太太讓你來的嗎?」

 小廝小二躬身說道:「啟稟少夫人,貴太妃在相國寺被人殺死。貴太妃出事的時候,夫人也在相國寺。現在夫人不見了,老太太擔心貴太妃的死同夫人有關。所以老太太命小的趕緊來行宮稟報一聲。請少夫人,世子爺還有國公爺拿一個主意。」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置信。她一邊消化小廝小二帶來的消息,一邊問道:「貴太妃確定死了?」

 小廝小二點頭,「啟稟少夫人,貴太妃確定死了。小的親眼看到了貴太妃的屍體。」

 根據小廝小二的描述,宋安然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貴太妃在相國寺禮佛,之後在後院廂房歇息,身邊有丫鬟婆子太監伺候,按理應該是很安全的。不過兇手技高一籌,事先將廂房裡面的香料給換了,將摻了迷藥的香料放在香爐里。

 當丫鬟點燃香爐裡面的香料,迷藥發揮作用,很快就迷暈了所有人。

 等廂房裡面的人都被迷暈后,兇手悄悄潛入了廂房,用一把匕首殺死了貴太妃,匕首就插在貴太妃的胸口上。

 不僅如此,兇手還划花了貴太妃的臉頰。手段極其殘忍。看得出來兇手對貴太妃懷著深刻的恨意。

 小廝小二告訴宋安然,事情是昨天傍晚發生的,現在魯郡王府還沒懷疑到周氏頭上,正在調查相國寺內部。但是顏老太太不敢抱著僥倖心理。

 因為貴太妃在相國寺禮佛的時候,周氏也在相國寺禮佛。

 周氏因為顏飛飛的死,幾乎走火入魔。要說周氏不恨害死顏飛飛的貴太妃,那肯定是胡說八道。但是要說周氏究竟有多恨,誰也說不清楚。有沒有恨到要殺死貴太妃的地步,也沒人敢肯定。

 畢竟顏飛飛已經死了五六年,持續五六年的恨,恨到處心積慮的殺死對方,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周氏,問清楚事情真相。如果周氏沒有殺貴太妃,那一切都好說。

 如果周氏真的殺了貴太妃,國公府更應該儘快找到周氏,做好善後事情。

 貴太妃是皇室成員,周氏真要殺了貴太妃,事情一旦被揭露,那後果就嚴重了。

 就因為顏老太太預料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派小廝小二來見宋安然和顏宓以及國公爺。

 宋安然聽完事情的經過,整個人都懵逼了。

 宋安然心裏面同顏老太太一樣,有七成的把握確定周氏殺了貴太妃。

 但是表情嚴肅,她對小廝小二說道:「我現在就去相國寺。夫人既然沒有回國公府,那她肯定還在相國寺附近。

 我們必須趕在魯郡王府找到夫人之前,搶先將夫人帶回國公府。

 我現在就派護衛進叢林深處找世子爺和國公爺,讓他們趕緊回來。喜春留下來,等世子爺和國公爺回來后,你將情況告訴他們。讓他們儘快趕回國公府。」

 宋安然安排好一切事情,來不及收拾行李,只來得及和小周氏說了一聲,就帶著大部分的人同小廝小二一起,急匆匆的離開了行宮。

 小周氏有些擔心宋安然,送走宋安然的時候,她小聲叮囑道:「事情只怕瞞不了多久,國公府要趕緊想出善後的對策。陛下一旦追究起來,說不定會趁機削弱國公府的兵權。總而言之,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宋安然點點頭,面容嚴肅地說道:「多謝太太提醒,我明白,我會做好善後的準備。」

 宋安然坐上馬車,急匆匆的離開了行宮。

 一路疾馳,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相國寺。

 魯郡王府的人會同內務府的人,正在相國寺調查貴太妃的死亡真相。為免引起謠言,引來世人議論,魯郡王府並沒有要求相國寺封寺。

 所以宋安然一行人得以順利進入相國寺。

 宋安然是以燒香祈福的理由來到相國寺。暗中則是調查周氏的行蹤。

 宋安然一直小心避免同魯郡王府以及內務府的人碰面,她也沒有親自去調查周氏的行蹤。

 宋安然讓人將她帶到昨日周氏休息的廂房,廂房裡面還放著一些獨屬於周氏的洗漱用具。

 同時,宋安然安排白一,還有小廝小二幾個人,悄悄在相國寺內尋找周氏的下落。

 宋安然坐在廂房裡,問道:「夫人不見了,夫人身邊的夏嬤嬤也不見了嗎?」

 喜秋趕緊說道:「啟稟少夫人,夏嬤嬤已經被老太太看管起來。不過夏嬤嬤越不知道夫人去了哪裡。」

 宋安然哼了一聲,對此很不滿。

 周氏這兩三年很喜歡出門禮佛,一開始國公府還小心防備著,後來見周氏果然只是單純的禮佛,於是對周氏就越來越放心。大家都以為周氏一心向佛,心中戾氣減少,以後會越來越好。對顏飛飛的死,她也會逐漸放下。

 可是現實打了所有人一個響亮的巴掌。周氏並沒有變好,禮佛也僅僅只是一個幌子。周氏蟄伏兩三年,目的就是為了殺了貴太妃替顏飛飛報仇。

 宋安然問喜秋,「夫人平日出門禮佛,身邊都跟了哪些人?」

 喜秋說道:「啟稟少夫人,夫人每次出門禮佛,身邊跟著的婆子丫鬟,足有十個人。加上隨行的護衛和粗使婆子,得有二十來號人。

 不過奴婢曾聽夏嬤嬤說過,夫人禮佛的時候,從來不讓下人近身。就連在廂房裡歇息的時候,也只准夏嬤嬤一個人在身邊伺候。但是昨天傍晚,夫人借口歇息,將夏嬤嬤也趕了出去。」

 宋安然面容嚴肅,「夏嬤嬤和其他婆子丫鬟,應該都在門口伺候吧。就算沒有老老實實的守在門口,至少也應該在隔壁廂房候著。

 她們那麼多人,為何夫人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難道都是耳聾眼瞎嗎?」

 喜秋低下頭,說道:「奴婢也不知道。」

 宋安然冷哼一聲,四下打量廂房。廂房正對房門的牆壁上開了兩扇窗。宋安然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查看。然後她就在窗戶外院的濕地上看到了兩枚鞋印。還有窗台上,也留下了半截鞋印。

 或許周氏並不是從房門出去的,而是翻窗戶出去的。

 宋安然當即命人,沿著後窗追過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下人奉命追查鞋印,結果追到花園裡,只能無功而返。因為魯郡王府和內務府的人都在花園裡,花園裡的鞋印太多了,之前的鞋印早就被覆蓋了。

 宋安然嘆了一聲,周氏究竟在哪裡?

 宋安然只能等白一和小廝小二的消息。

 與此同時,行宮內,顏宓和國公爺得知周氏出事,都急匆匆的結束狩獵回到行宮。

 喜春將情況稟報給顏宓國公爺,兩人得知貴太妃被殺,周氏失蹤的消息也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兩人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國公府,可是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差事。國公爺是元康帝親自點名的四大秋狩負責人之一。顏宓則負責外圍的安保工作。

 他們二人都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想要提前離開行宮,就得經過元康帝的同意。

 元康帝要是問起為什麼這麼著急離開行宮,他們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貴太妃死了,有可能是周氏殺死的。

 國公爺同顏宓交換了一個眼神,國公爺當機立斷地說道:「大郎,你先帶著人回去,務必將你母親找到。至於行宮這裡,為父先頂著。要是陛下問起你來,為父會替你開脫。」

 顏宓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們兩父子,不可能同時離開。

 兩父子裡面,國公爺受到的關注更多,而且國公爺身負重任,所以國公爺留下來是最明智的。

 顏宓對國公爺說道:「父親,事情可能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父親請儘快做好準備。等我找到母親后,我會第一時間派人給父親送消息。到時候,要不要向陛下坦白此事,還請父親仔細斟酌。」

 國公爺很乾脆地說道:「如果魯郡王府沒有懷疑到你母親身上,那就不用坦白。如果魯郡王府懷疑到你母親頭上,但是沒有證據的話,同樣不用坦白。

 除非魯郡王府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你母親殺了貴太妃,我們國公府才能站出來承擔責任。你明白嗎?」

 顏宓對國公爺說道:「父親,有時候不需要證據,陛下也能定一個人的罪名。兒子不擔心魯郡王府,單單一個魯郡王府還翻不起風浪來。

 兒子是擔心陛下知道此事後,會派內衛插手此事。到時候事情會失控到什麼程度,父親有做好準備嗎?」

 國公爺仰頭一笑,「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陛下藉機生事,趁機奪了我們國公府的兵權。大郎,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為父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顏宓點點頭,「兒子早就做好了準備。兒子先去將母親找到,父親保重。」

 顏宓換裝,帶著親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行宮。

 宋安然在相國寺等來了顏宓

 看到顏宓的時候,宋安然都有點吃驚。顏宓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點。不過看到顏宓滿身塵土,宋安然就明白過來,顏宓肯定是騎馬飛奔,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相國寺。

 宋安然率先對顏宓說道:「還沒找到婆母。魯郡王府和內務府的人都在相國寺,你要當心,千萬不要和他們碰面。」

 顏宓握住宋安然的手,柔聲說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國公府穩定局面。尋找母親的事情交給我。無論找沒找到母親,天黑之前,我一定會回到國公府。」

 宋安然重重的抱住顏宓,對顏宓說道:「你要當心。」

 之後,宋安然就帶著人,悄悄的離開相國寺,坐馬車趕回國公府。

 國公府內一片寧靜,似乎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國公府即將大禍臨頭。

 等宋安然見了顏老太太,宋安然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原來國公府內,除顏老太太幾個少數人外,絕大部分的人還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知道貴太妃死了,也不知道周氏有可能是兇手。更不知道周氏如果是兇手,會給國公府帶來多大的麻煩。

 宋安然安坐在顏老太太的下首,「老太太,大郎還在相國寺尋找婆母的下落。孫媳婦先趕回來,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顏老太太看到宋安然的那一刻,也鬆了一口氣。她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操心這種事情,著實有點為難她。

 顏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現在府中知道此事的人,只有老身和幾個管事。如果你婆母沒在相國寺,那她有可能是去了別的地方。

 現在要緊的就是將她找出來,問清楚真相。貴太妃到底是不是她殺的。不過老身覺著,貴太妃的死,十有**就是你婆母做的。

 她報了仇,她倒是痛快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這麼做,會害死國公府所有人。

 你婆母為了顏飛飛,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目光短淺的陰險小人。老身只恨早些年沒有看穿她的陰險用心,才造成今日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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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對顏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息怒。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還是想將婆母找到。另外,得想辦法引開魯郡王府的注意力,不能讓皇室知道婆母同貴太妃的死有關。」

 顏老太太嘆了一聲,「你帶著人去找吧,就是將國公府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人找出來。至於皇室那邊,就看國公爺和大郎是什麼打算。總而言之,老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國公府被周氏害死。」

 宋安然知道顏老太太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讓老太太發泄發泄對身體也有好處,所以宋安然並沒有多座勸阻。

 宋安然起身告辭,先去看了陽哥兒,將陽哥兒帶回遙光閣,然後就帶著人搜查周氏的下落。

 宋安然帶著人來到竹香院,周氏在竹香院住了幾十年,這裡是周氏最熟悉的地方。

 宋安然派人將夏嬤嬤帶到竹香院。

 宋安然端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夏嬤嬤。

 宋安然語氣冰冷地說道:「夏嬤嬤,你是府中的老人,府中的規矩你最清楚。你在夫人身邊伺候,結果卻將夫人弄丟,你該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等著你。」

 夏嬤嬤低著頭,說道:「奴婢不知道夫人的下落,請少夫人明鑒。」

 宋安然冷哼一聲,說道:「本夫人明鑒不了。世子爺會在天黑之前回到國公府,如果到時候你還不肯開口說實話的話,本夫人只能將你交給世子爺處置。你落在我的手裡,還有活命的機會。等你落到世子爺的手裡,你只會恨自己活得太久。」

 隨著宋安然話音一落,夏嬤嬤瞬間哆嗦了一下。

 夏嬤嬤突然嚎哭起來,「少夫人明鑒,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去了哪裡。這半年來,夫人做任何事情都瞞著奴婢。不過奴婢知道一個情況,說不定對少夫人找到夫人有所幫助。」

 「說出來聽聽。」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夏嬤嬤急切地說道:「就是二十多天前,夫人突然收到一張字條。字條從哪裡來的奴婢不知道,夫人也不肯讓奴婢過問此事。

 不過奴婢出去之前,偷看了一眼字條,上面寫著『想報仇嗎』四個大字。奴婢不敢欺瞞少夫人,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宋安然微蹙眉頭,凡是了解周氏的人,都知道周氏對於顏飛飛的死一隻耿耿於懷。

 如果有人突然告訴周氏,有辦法幫周氏報仇,就算對方說的是謊話,周氏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報仇的大坑裡面,死也不會爬出來。

 現在貴太妃死了,周氏下落不明。是本是說明,神秘人的報仇方法起到了作用。

 再想一想用迷藥迷暈一屋子的人,然後周氏再悄悄潛入廂房殺了貴太妃,這個過程靠周氏一個人能辦到嗎?

 如果夏嬤嬤說的是真的,那麼國公府肯定潛藏著一個包藏禍心的人。這個人不僅蠱惑了周氏,還幫著周氏殺了貴太妃。

 宋安然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夏嬤嬤,「你剛才說的事情,具體是在哪一天?」

 夏嬤嬤皺眉回想,片刻之後她急切地說道:「就是,就是少夫人回侯府的那幾天。奴婢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老侯爺死的前一天。」

 宋安然繼續問道:「還有別的線索嗎?最近這段時間,夫人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夏嬤嬤急忙說道:「當然有異常,自從夫人收到那張字條后,就再也不讓任何人近身伺候。」

 宋安然微蹙眉頭,正要繼續追問。

 恰在此時,白一從外面走進來,對宋安然說道:「少夫人,奴婢找到了夫人,就在小佛堂。不過夫人已經死了,被人殺死在小佛堂後面的密室里。」

 周氏竟然死了?被人殺死了?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