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安然出謀劃策

發佈時間: 2022-11-04 12: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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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昌侯的案子還在繼續調查,生活也要繼續。

 十月二十八,顏琴出嫁。

 十月二十七,是給顏琴添妝的日子。宋安然作為大嫂,給顏琴準備了一份價值三四千兩的添妝禮物和嫁妝銀子。將顏琴感動的眼淚嘩嘩的落。

 顏琴拉著宋安然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小到大,除了老太太就沒有人真正關心我。我以為自己這輩子不配得不到別人的關心,直到大嫂來了,我才知道我想錯了。大嫂,謝謝你。我真的很感激你。」

 宋安然拿出手絹,給顏琴擦拭眼淚。

 「瞧你,妝都哭花了。明兒就是大婚,要是眼睛哭腫了可怎麼辦?新娘子盯著一雙紅眼睛嫁人,豈不是惹人笑話。」

 顏琴聽話的點點頭,「我聽大嫂的,我不哭了。大嫂對我太好了,我沒想到大嫂會給我準備這麼多添妝禮物。」

 宋安然含笑說道:「這些都是我和你大哥的心意。你大哥拙於言詞,但是他內心是關心你的。」

 顏琴重重點頭,「我都明白。我心裡頭感激大嫂還有大哥。」

 說這說這,顏琴又想哭了。

 宋安然又趕緊安慰顏琴,顏琴這才慢慢收了眼淚,平復了激動的心情。

 宋安然的大手筆,不光是將顏琴給砸哭了,更是將其他人給砸暈了。對比宋安然的添妝禮物,再看看自己準備的禮物,沒法拿出手啊。

 大家都對宋安然怨念無比,宋安然此舉實在是太碰壞規則了。這讓大家怎麼下台嘛。

 好在宋安然手段圓滑,幾句話解了大家的尷尬,讓添妝得以繼續進行。

 二十八這日,顏琴大婚。天還沒亮,國公府的人都起來了。

 忙忙碌碌一上午,等到迎親的隊伍將新娘子接走,國公府的人才鬆懈下來。

 古家為了這門婚事,也是花費頗多。為了讓國公府滿意,在方方面面古家都盡量做到完美。

 顏琴出嫁,府中又少一個姑娘。顏老太太挺惆悵的。幸好還有幾個姑娘還沒出嫁,偶爾宋安然也會帶著陽哥兒去見顏老太太,給顏老太太解解悶。

 期間有人走門路走到顏老太太這裡,希望顏老太太能夠替東昌侯府說說話。

 顏老太太心裡頭好奇,將宋安然叫到跟前,問道:「東昌侯府的案子還沒查清楚嗎?」

 宋安然說道:「東昌侯府的案子挺嚴重的,不會這麼快就出結果。」

 顏老太太微蹙眉頭,「老身聽說,東昌侯現在的夫人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此事你清楚嗎?朝廷又是怎麼說的?」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說道:「朝廷就此事還沒有結論。不過根據現在的情勢推斷,東昌侯現在的夫人,估計會被收回誥命。」

 顏老太太聞言,面容嚴肅。想了想,才說道:「如果那個女人的誥命保不住,那她的兒子也就沒有資格繼承爵位。」

 「老太太說的是。最後到底是什麼結果,還是要看陛下的心意。」

 顏老太太笑了起來,「陛下是先皇后嫡子,自然不可能去支持一個姨娘扶正的女人。妾就是妾,一個妾妄想取代原配夫人,這本就十分荒唐。

 偏偏東昌侯還縱容這種荒唐,搞得京城的風氣都變壞了。一個個丫鬟小妾,心越來越大,手段也越來越毒辣。

 如果這次陛下能夠奪了那個女人的誥命,將她打回原形,繼續做她的妾,倒是可以殺殺這股歪風邪氣。」

 宋安然笑道:「老太太說的有理。」

 顏老太太又問道:「文家二房狀告那個女人,說那個女人謀害原配夫人,此案進展如何?可有結果了?」

 宋安然搖搖頭,「東昌侯原配夫人已經過世二十年,當年很多知情的老人都已經過世,證據也找不到。想要查明此案,很難。除非那位姨娘扶正的侯夫人親口承受自己謀害了原配夫人。」

 顏老太太聽到這話,也跟著嘆了一聲。

 顏老太太說道:「老身還記得東昌侯的原配夫人,是個和善人,長得也漂亮。只可惜命不長,年紀輕輕的就過世了。希望老天有眼,能給她一個公道。」

 宋安然說道:「如果文家二房能繼承爵位,也算是還了她一個公道。」

 顏老太太點點頭,「老身就怕東昌侯又搞出什麼幺蛾子。那個老匹夫,就不是個好東西。」

 宋安然很好奇,問道:「東昌侯可曾得罪過老太太?」

 顏老太太冷哼一聲,「他是沒得罪過老身,但是他身邊的女人得罪過老身。當年東昌侯原配夫人還活著,那個女人的行事手段,就已經肆無忌憚。

 上躥下跳的,十分惹人厭煩。後來東昌侯原配夫人過世,老身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被扶正,真是氣死老身了。希望這一次陛下能夠撥亂反正,將那個女人打回原形。」

 宋安然說道:「現在朝中都盯著東昌侯倒賣軍糧一事、等東昌侯的案子有了結果,東昌侯府的家事也該塵埃落定。」

 顏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這方面的事情,你多留意留意。有了消息,記得告訴老身一聲。」

 「孫媳婦遵命。」

 宋安然辭了顏老太太,出了上房,先去議事堂忙碌。

 二少奶奶離京,顏琴出嫁,幫宋安然協理內務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兩個。好在別的人基本上都能獨當一面。

 忙忙碌碌一天就過去了。

 東昌侯府的事情還沒有一個結論,西北的局勢則越演越烈。

 容玉率領他的親衛,在西北地界上攪風攪雨,攪亂了人心,也讓西北的文臣武將個個如臨大敵。

 不是西北的官員無能,而是容玉這人太兇殘。容玉這個人就是個十成十的變態,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除了不對平民百姓動手外,別的人就沒他不敢動的,這世上的壞事也沒他不敢做的。

 容玉在西北點燃了一把火,這把火將元康帝給燒痛了,同時也徹底將元康帝的怒火燒了起來。

 元康帝命令自己的心腹,趕緊收攏西北的軍權,狠狠打擊這幫無法無天的馬匪。

 按理這位心腹大人,有了元康帝的支持,事情應該很順利的。奈何心腹大人去的地方是西北,西北自古以來就是個坑,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坑。

 心腹大人到了西北,就陷入了這個巨坑裡面爬不起來了。元康帝命他儘快收攏兵權。事情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心腹大人只有一個感慨難難難,除非將西北軍隊的軍官,從上到下全換個遍,那事情就簡單了。

 當然這是不現實的。真要將軍官從上到下換個遍,軍隊肯定會嘩變,說不定還會有人鋌而走險造反。

 而且就算順利換下軍官,可是這樣一來,將不知兵,兵不知將,軍隊的戰鬥力將無限下滑,最後變成一股只會禍害老百姓的殘兵。

 元康帝讓心腹大人來收攏兵權,前提就是要保證軍隊的戰鬥力,保證軍營不會嘩變,保證不會有人起兵造反。如此一來,心腹大人想要收攏兵權的計劃,將變得遙遙無期。

 眼看西北局勢亂了,心腹大人的工作還沒有進展,這讓皇宮裡的元康帝氣的火冒三丈。

 加上東昌侯倒賣軍糧一案,對西北的局勢也產生了影響。

 眼看著西北局勢一天天糜爛下去,元康帝恨不得提劍殺人。

 思來想去,還是先將西北局勢穩住,這才是最重要的。想要穩定西北局勢,就得讓吳國公上朝,讓吳國公給西北那些將領釋放信號。

 元康帝也是一個乾脆的人,既然局勢如此,那就沒什麼可猶豫的。當即下旨,命吳國公進宮。

 吳國公進宮,元康帝屏退左右,同吳國公進行了一場長談。君臣二人相談甚歡,最後元康帝還留吳國公在宮裡面用飯。

 元康帝釋放出來的信號太強勁了,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元康帝這是打算繼續重用吳國公。至於心腹大人接收西北軍權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因為吳國公出面,西北的局勢漸漸穩定下來。那幫來去如風的馬匪,也沒討到多少好處,最後灰溜溜地退到山裡面躲了起來。

 西北局勢一穩,元康帝龍心大悅。還在早朝上誇了吳國公一通,說吳國公是肱骨重臣。

 吳國公自然謙虛了幾句。

 吳國公府的危機就此解決,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元康帝收攏兵權的心一日不死,四大國公府就沒有安生日子過。這是一場利益之爭,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場爭鬥。所以沒有人敢放鬆。

 吳國公同樣不敢放鬆。元康帝只是迫於壓力,才會重新重用他。這不代表元康帝會永遠重用他。

 最最關鍵的一點,吳國公府後繼無人。容玉詐死,沒辦法出現在人前,更沒可能繼續在朝堂上混。沒了容玉,吳國公府的勢力該由誰來繼承?

 吳國公嘆氣,將自家的子侄挨個數了一遍,全都資質平平,沒有一個頂用的。貿然提拔一兩個上來,落到元康帝手上,只怕不到一個回合就會敗下陣來。

 吳國公惆悵啊。容家最出色的繼承人變成了馬匪,一輩子都要隱姓埋名,這種悲痛,難以言說。這是要斷絕容家的根啊。

 吳國公心裡頭也怪容玉這混賬小子,整天不幹人事。只要他稍微收斂一點,別那麼亂來,也不至於混到隱姓埋名的地步。

 要是容玉在面前,吳國公真要提刀砍了那個不孝子。

 吳國公很愁,愁得頭髮都白了。

 東昌侯更愁,頭髮不僅白了,還一把一把的往下掉,都快變成禿子了。

 東昌侯知道有人在背後算計他。這麼大的陣仗,要說沒人算計,東昌侯除非是三歲小孩的智商。

 只是說到誰在背後算計他,東昌侯就有點拿不準了。一開始,他認為是宋子期,也有可能是晉國公府。可是後來一看,情勢不對啊。以前的死對頭全都鑽了出來,個個都在落井下石,恨不得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反觀晉國公府,還曾替他遮掩過私下通敵的罪名。

 至於宋子期,一直就沒見他說過話。連朝中公認的,某個身為宋子期的狗腿子的人,也始終沒有跳出來。

 這麼一看,之前的猜測就有點不靠譜。

 東昌侯滿腦子糊塗。他哪裡知道,顏宓為了東昌侯府的爵位才會出手幫忙掩飾私通外敵的罪名。

 至於宋子期,腹黑,無恥,偏偏又愛惜羽毛。所以就沒讓同他走得近的那些官員跳出來針對東昌侯。宋子期私下裡發動的官員,都是能從東昌侯這件案子里得到好處的人。表面看來,這些人同宋子期都沒多少來往。

 說白了,東昌侯對文官那一套還是不太熟悉。

 東昌侯如果是文官,或者身邊有個熟悉文官系統的謀士,就能知道他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宋子期宋大人算計的。

 奈何,東昌侯既不熟悉文官那一套,又同文官沒來往。而且文官也厭惡他。所以東昌侯就得不到準確的消息,只能氣的跳腳。

 要不是案子在身,東昌侯都已經將文家二房除名了。

 東昌侯就是這麼厭惡文伯廣,即便文伯廣是他的親兒子。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原因,或許只有東昌侯自己才清楚。

 朝堂上因為東昌侯的案子變得亂糟糟的。都察院的人,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勛貴武將們,一邊唾棄東昌侯這個老匹夫,一邊還要使勁保住東昌侯府的爵位。

 文官同武將拉鋸了一個多月,等到時間進入臘月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東昌侯倒賣軍糧,罪不可恕。念其曾有功於國,又年老體衰,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東昌侯五年爵祿,奪其爵位,由嫡子文伯廣繼承。東昌侯的爵位由世襲罔替,改為五代而斬。

 與此同時,元康帝還下旨奪東昌侯夫人的誥命。將那位姨娘扶正的東昌侯夫人一朝打回原形。連帶著文家大房也被打回了原形。

 這場歷時兩個月的官司總算落下了帷幕。

 文家二房大獲全勝,全家人從上到下喜極而泣。

 現在的東昌侯府,爵位保住了,但是他們在西北的勢力已經被人蠶食了一部分。這是文伯廣繼承爵位后,所面臨的最嚴重的問題。

 東昌侯府要是失去了西北的勢力,那麼東昌侯府就會變成空架子侯府。文伯廣的壓力很大。不過在處理西北問題的時候,他還要同時面臨老東昌侯的搗亂,還要清理文家大房殘留下來的人手。

 總而言之,文家的事情並沒有因為案子結束而結束。文家二房還需要繼續努力。

 宋子期同顏宓這兩個躲在幕後的策劃者,這一次收穫頗豐。

 宋子期這幾年培養的幾個門生,都被他安插到了西北官場。等過個幾年,就能經營出一番局面。

 而晉國公府的勢力,同樣隨著這個案子的進展,伸入了西北地界。只等開花結果,就要徹底改變西北的勢力格局。

 時間進入臘月,天氣冷得人不想動彈。哈口氣都覺著冷。

 以前天氣不冷的時候,宋安然還會帶著陽哥兒去院子里玩耍。如今天氣冷下來,宋安然是萬萬不敢將陽哥兒帶出門的。

 這年頭沒有疫苗,沒有抗生素,沒有各種各樣的醫療手段,陽哥兒萬一病了,宋安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每天上午,宋安然前往議事堂處理內務。中午回到遙光閣用飯。

 用過午飯後,宋安然就會帶著陽哥兒玩耍。玩耍個小半個時辰,陽哥兒就該睡午覺了。宋安然就會陪著陽哥兒,一起睡午覺。

 四個月的陽哥兒,已經長大了很多。抱起來特別有分量,模樣也大變樣。

 不僅如此,陽哥兒已經會爬了。當然不是那種爬著走一圈,爬上爬下的爬。而是趴在床上,能夠拖著身體往前幾步。

 陽哥兒不僅會爬,還會翻身。有一次還從床上翻了下來,掉在地上哇哇大哭,將宋安然嚇了個好歹。幸好當時地上沒有堅硬的東西,地面還鋪了地毯。有地毯做緩衝,陽哥兒沒傷到,只是被嚇了一跳。

 不過小孩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陽哥兒哭完之後,繼續翻身。上午才從床上翻滾到地上,到了下午,又差一點翻下來。

 為此宋安然不得不多安排兩個人時刻盯著陽哥兒。同時命人將屋裡有危險的東西全都收起來,比如針線簍子,茶杯茶壺等等。

 總之,任何易碎的,尖銳的東西都不能放在屋裡。就連桌子椅子床角都用棉布給包了起來。

 陽哥兒活力十足,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當人抱著他的時候站起來。兩條肥腿明明還站不起來,偏偏喜歡站。一站起來,就咯咯咯的笑,特別的得意。

 每次看到陽哥兒的笑容,宋安然就特別的滿足。這是她的兒子,是她的血脈。

 宋安然低頭,在陽哥兒臉頰上吧唧一下,重重一吻。

 陽哥兒則順便糊了宋安然一臉的口水。

 宋安然哈哈大笑起來,輕輕捏了捏陽哥兒的臉頰,笑道:「你這個小壞蛋。」

 陽哥兒還以為是在誇他,啊啊啊的亂叫,興奮得不行。

 自宋安然抱起陽哥兒,陽哥兒就沒有安靜過,一直在動來動去。

 宋安然就感慨道:「這臭小子精力太充足了,再過幾個月,我估計都抱不住他了。等過個兩年,非得七八個人同時看著他才行。否則這臭小子非得翻天不可。」

 喜秋笑道:「陽哥兒精力足,說明哥兒身體好,長得健壯,姑娘該高興才對。」

 「我就擔心他太調皮了。招貓逗狗,惹是生非,真是人見人嫌。」

 宋安然故作惡狠狠的樣子,對陽哥兒說道:「臭小子,你是不是人見人嫌?」

 陽哥兒咯咯咯地笑著,一直往宋安然的身上爬,勢要爬過宋安然的肩頭。以至於宋安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扒拉下來。不過要不了十秒鐘,陽哥兒又會繼續往宋安然身上爬。還爬地特別有勁。

 幾個丫鬟聽到宋安然的話,全都笑了起來。

 喜秋笑道:「少夫人嘴裡說著嫌棄,實則心裏面歡喜異常。少夫人這是口是心非。」

 宋安然大笑起來,「對啊,我就是口是心非。嘴上嫌棄,心裏面總是愛的。」

 說完,宋安然又在陽哥兒臉上吧唧了一下。

 然後陽哥兒也湊到宋安然臉上,照著宋安然的臉頰,也吧唧一下。吧唧完了,還咯咯咯的笑。

 宋安然頓時就驚喜了,連連驚嘆,「你們剛才有看到嗎?陽哥兒是在親我,對吧。天啦,我家陽哥兒太聰明了,哈哈,就是口水太多了。」

 幾個丫鬟都點頭,她們都看到了。她們也被陽哥兒的舉動給驚住了。丫鬟們都是沒帶過孩子的人,也不知道四個月的孩子到底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反正就是覺著驚奇。

 宋安然是做母親的,只會更驚奇,更興奮。

 至於陽哥兒的口水,其實宋安然一點都不嫌棄陽哥兒的口水,她巴不得陽哥兒多親她幾次。

 宋安然逗著陽哥兒,可是陽哥兒再也不肯親一下。

 宋安然心頭很好奇啊,陽哥兒剛才親他的舉動,到底是無意識的,還是有樣學樣?

 宋安然弄不懂,就問奶娘。奶娘已經生過三個孩子,可是她也弄不懂。因為奶娘生頭兩個孩子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仔細觀察過孩子的舉動和反應。

 問梁嬤嬤,梁嬤嬤也是似懂非懂的,搞不懂小孩子的事情。

 宋安然挑眉一笑,心裡頭有有了想法。她將來肯定還會有別的孩子。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做個育兒日記,每天記錄陽哥兒的變化和各種喜好動作。

 等記錄到三四歲的時候,再往回翻看,一定特別有趣特別的有愛吧。

 等她下次生孩子的時候,就有了參考。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懂。

 宋安然說做就做。她開始用心觀察陽哥兒每一個微小的舉動,每一個可愛的表情。

 等到陽哥兒睡著以後,宋安然就起身去了書房,開始記錄陽哥兒的生活日常,並且還會配上插圖。

 寫完了一頁,宋安然仔細檢查,覺著挺滿意的。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早點做育兒日記,錯過了陽哥兒的前四個月。

 宋安然剛寫完育兒日子,門房那邊就來稟報,說是東昌侯府送年禮來了。送禮的人是東昌侯世子夫人。

 文二老爺文伯廣繼承了東昌侯爵位,成為新一代東昌侯。文襲白自然就成為了侯府世子,蔣蓮兒也搖身一變成了世子夫人。

 宋安然聽到蔣蓮兒親自來送年禮,還愣了一下。難得啊,蔣蓮兒竟然會親自上門送年禮。

 宋安然命人將蔣蓮兒請到花廳招待。

 過了一會,宋安然才前往花廳。

 宋安然在花廳內見到了蔣蓮兒。兩三個月不見,蔣蓮兒的氣色變得很好,精神狀態很飽滿,一副志得意滿,生活美滿幸福的模樣。

 宋安然頓時笑道:「恭喜蓮兒姐姐心想事成。」

 「我要多謝安然妹妹仗義相助。若非有宋家和晉國公府的幫忙,我們二房肯定會被老侯爺趕出侯府的。」

 蔣蓮兒提起當初的事情,也是一陣后怕。鬧得最厲害的時候,老東昌侯就說要將二房除名,逐出文家宗族。這可將蔣蓮兒給嚇壞了。被家族除名的人,連當官都沒資格。老東昌侯實在是太狠了。

 那段時間,蔣蓮兒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心裡頭也在自責。是不是自己鬧得太厲害了,會不會害了夫家。蔣蓮兒曾無數次的想,當初她要是將那口氣忍下來,結果會怎麼樣?

 每次蔣蓮兒想了一個開頭,就想不下去了。因為她實在是忍不了。

 好在老天有眼,如今一切雨過天晴。二房承襲了爵位,大房變成了喪家犬,那個老虔婆也被奪了誥命重新做回姨娘。

 想到這裡,蔣蓮兒就忍不住發笑。

 不過當初那一兩個月的煎熬,也讓蔣蓮兒成長了很多。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爽利勁。

 蔣蓮兒今日來國公府,除了送年禮外,就是想當面親自給宋安然道謝。

 雖然事情的內情她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沒有宋家同晉國公府出人出力,文家二房根本就別想繼承爵位。那個老虔婆也不會被奪了誥命。

 蔣蓮兒拉著宋安然的手,說了好多感激的話。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感激宋安然。

 宋安然含笑說道:「蓮兒姐姐太客氣了,我也沒幫什麼忙。總歸,該是你們的誰也搶不走。」

 蔣蓮兒笑道:「安然妹妹說的對。大房姨娘扶正,妄想奪我們二房的爵位,做他的春秋大夢。也怪老侯爺糊塗,被那個老虔婆給迷得暈頭轉向。安然妹妹不知道,到了如今我家老侯爺還寵著那個女人。」

 「真的啊?」宋安然輕聲問道,「老侯爺繼續寵著那個女人,那你們二房豈不是很為難。」

 蔣蓮兒點頭說道:「當然為難。雖說我家公爹已經繼承了爵位,可是老侯爺畢竟是長輩。即便他是個老混蛋,我們做晚輩的也要敬著他,面子上要過得去。

 如此一來,老侯爺要寵著那個女人,還要護著大房一家,我家公爹就有些為難了。

 每次我家公爹說分家,將大房一家子趕出去,老侯爺就跳出來,說要抹脖子上吊,要麼就說去官府告我們二房一家子忤逆不孝。

 事情不算大,可就是噁心人。而且我們二房剛剛繼承爵位,要是老侯爺真去告我們二房忤逆不孝,也麻煩得很。搞得我們一家子做事都束手束腳的。」

 宋安然聞言,輕聲一笑,說道:「文家二老爺太心軟了。」

 蔣蓮兒連連點頭,說道:「我家公爹是有點心軟。要我說,直接將老侯爺身邊的人遣散,不準老侯爺出門,看他怎麼告狀。

 至於大房,直接分家,將大房一家全趕出去,連帶那個老虔婆都趕出去。只可惜,在這些事情上我沒說話的資格,也做不了主。

 安然妹妹,你是不知道,同大房一家子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是一件多麼噁心人的事情。真為難我家夫君,都跟大房一家住了將近二十年。」

 宋安然含笑說道:「蓮兒姐姐做不了主,莫非文襲白也做不了主?如今你們二房才是東昌侯府的主子。如果一開始不立威,不殺雞儆猴,以後再想立威,可就晚了。

 連個大房都搞不定,外人看了,也會懷疑你們二房的能力。說不定還要嘀咕幾句,是不是幫錯了人,是不是不該讓你們二房繼承爵位。你們可曾想過這個後果?」

 蔣蓮兒一聽,頓時著急了。

 蔣蓮兒就問道:「安然妹妹,不把大房趕出去,事情真的這麼嚴重嗎?」

 宋安然挑眉冷笑,「以前大房囂張,完全是仗著老侯爺的寵愛。如今老侯爺的爵位已經讓文二老爺繼承了,文二老爺才是你們府里真正的家主。

 以前老侯爺當家,你們二房干不過大房,情有可原,大家都能理解。現在文二老爺當家,你們二房還是干不過大房,蓮兒姐姐,你不覺著羞愧嗎?

 換做你是外人,你會怎麼想?你是不是覺著文家二房無能,不配得到爵位?蓮兒姐姐,身故高位,不一定要讀多少書,但是做事一定要果敢。

 站在什麼位置上,就得做什麼事。蓮兒姐姐,你是世子夫人,你卻說你沒資格說話,也做不了主,這可不行啊。長此以往,你在下人眼裡,哪有威信可言。」

 蔣蓮兒聞言,深思片刻。想了想,她問宋安然,「安然妹妹,換做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會怎麼做?」

 宋安然抿唇一笑,眼波流轉,眼中閃過灼熱的光芒。

 宋安然問蔣蓮兒,「蓮兒姐姐真想知道我會怎麼做?」

 蔣蓮兒連連點頭,她太想知道了。

 宋安然笑著說道:「既然蓮兒姐姐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訴你。我若是你,我會回侯府借人,借那些上過戰場有殺氣的人。

 再加上世子身邊的老人,半夜的時候直接將大房的人全綁了,堵上嘴,不讓他們說一句話。等到早上,老侯爺醒來后,就用大房的命逼著老侯爺簽字畫押,同意分家。

 當天將家分了,當天就將大房的人全趕出去。連帶著那個老女人也一併趕出去。至於老侯爺,就將他關在院子里。

 反正老侯爺犯了事,在陛下那裡落下了罪名,就算你們關著他,外面也不會有人替老侯爺出頭。

 另外,你在外面採買幾個漂亮的女人回來,給老侯爺送去。同時,每天吩咐廚房給老侯爺準備酒菜。

 不管具體怎麼做,反正酒水多多益善,漂亮女人多多益善。要不了十天半月,老侯爺就得將那個老女人給忘了。再過個半年一載,說不定老侯爺連大房都給忘了。」

 蔣蓮兒瞪大了眼睛,就跟看神一樣的看著宋安然。

 蔣蓮兒先是「啊啊啊……」幾聲,都是毫無意義的喊叫。

 過了一小會,蔣蓮兒才找回自己的語言。她驚嘆道:「天啦,安然妹妹,你真是,真是太厲害了。你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我一直想收拾大房,可是一直想不到好辦法。沒想到安然妹妹轉眼就替我想出這麼一個好辦法。安然妹妹,你太好了。」

 蔣蓮兒激動得要來抱宋安燃。宋安然將她一推,別抱來抱去的,她嫌棄。

 宋安然對蔣蓮兒說道:「坐下好好說話。」

 蔣蓮兒乖乖坐下,顯得特別老實。她神色激動,臉頰微微泛紅,「安然妹妹,我真的太感激了。」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的辦法不錯吧。」

 蔣蓮兒連連點頭,何止不錯,簡直是太好了。

 宋安然端著茶杯,輕聲問道:「我的辦法雖好,可是未必適合蓮兒姐姐。做這件事情,最要緊的就是保密。一旦泄露風聲,所有的計劃必須推倒重來。

 蓮兒姐姐身邊的人可信嗎?文襲白身邊的人可信嗎?還有,二老爺到底是什麼意思,蓮兒姐姐摸清楚了嗎?」

 蔣蓮兒微蹙眉頭,「我身邊的人,都是我從侯府帶出來的,肯定能信任。至於夫君身邊的人,我不敢保證,我需要同夫君商量商量。還有公爹那裡,說實話,我拿不準公爹的的想法。」

 宋安然輕聲一嘆,「困難挺多的。其實想要做成這件事情,未必需要文二老爺的同意。只要你和文襲白是一條心,他堅決站在這邊,堅決支持你的計劃,事情多半能成。

 畢竟文二老爺只有文襲白這麼一個嫡子。在老子和兒子之間選擇,文二老爺肯定會選擇兒子。

 總而言之,你們要麼不做,要麼就將事情做絕。這樣的事情,最不可取的就是只做一半,虎頭蛇尾。」

 蔣蓮兒猶豫起來。她有膽量,可是缺乏足夠的生活歷練和生活智慧。第一次親自操作這麼大的事情,她心裏面肯定很緊張很忐忑。

 蔣蓮兒向宋安然求助,「安然妹妹,你可不可以再同我說說,將計劃說細一點。」

 宋安然笑著問道:「蓮兒姐姐打算好了?真要用我的辦法?我的辦法太狠毒,太絕情,太不留情面,幾乎是沒有後路的,你確定要用?」

 蔣蓮兒點頭,「是,我要用。我要將大房一家子全部趕出去。我再也受不了他們,再也不想同大房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既然蓮兒姐姐有決心,那我就幫你一把。」

 宋安然沖蔣蓮兒招手,讓蔣蓮兒靠近一點。

 宋安然湊在蔣蓮兒耳邊,將計劃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講清楚。

 說完了所有的計劃,宋安然還不放心的重複了一遍,最後問道:「蓮兒姐姐都記好了嗎?」

 蔣蓮兒點頭,「安然妹妹放心,我都記下來了。」

 宋安然笑道:「那我就祝蓮兒姐姐心想事成,今年過一個開心年。」

 「多謝安然妹妹。等我成功了,我親自來給你報信。」

 蔣蓮兒躊躇滿志的離開了國公府。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大房一家子趕出去。她無法再容忍大房一家子生活在府內。

 蔣蓮兒回到東昌侯府,就開始著手計劃。她先是回侯府挑選合適的人,同時還讓侯府幫忙物色五六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給她。

 等到準備工作做好后,蔣蓮兒才跟文襲白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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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文襲白,蔣蓮兒特別的堅決,堅決不退讓。

 文襲白早就想將大房趕出去,加上蔣蓮兒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文襲白自然不會反對。文襲白私下裡,挑選了幾個能夠信任的人給蔣蓮兒,讓蔣蓮兒統一安排。

 等準備工作都做好后,兩口子選了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兵分三路,同時動手。將文家大房兩口子,姑娘媳婦小夥子,包括文家大房的那些死忠下人,全都綁了,堵上嘴巴,分別關押在數個廂房內。

 這個晚上,蔣蓮兒特別的興奮,一晚上都沒睡。就怕有人逃脫,提前走漏了風聲。

 文襲白同樣興奮得無法入睡。

 文襲白早在兩天前就越好了族老,讓族老上午過府,見證東昌侯府分家。

 等到天亮,文二老爺醒來,得知自己的兒子兒媳將文家大房全綁起來了,打算要威脅老侯爺簽字畫押,同意分家,當即唬了一跳。

 不過轉眼,文二老爺也興奮起來。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啊。

 文二老爺同文襲白蔣蓮兒匯合,將計劃又過了一遍。然後文二老爺親自去請老侯爺,以及被打回原形的蔡老姨娘。

 這兩位被文二老爺請到花廳,結果就看到文家大房被人押著跪在地上。不僅如此,所有人雙手被反綁,腿腳也被綁起來,完全動彈不得。

 蔡老姨娘本是超品誥命侯夫人,結果一朝被打回原形,又成了老姨娘,蔡老姨娘那個氣啊,差點氣死過去。幸好老侯爺對她還有感情,沒因為她的身份改變,就不再寵愛她。

 老侯爺不僅繼續寵愛著她,還繼續寵愛著大房一家人。這讓蔡老姨娘倍感欣慰。

 可是沒欣慰兩天,她就看見了什麼?大房的人手腳都被綁住,嘴巴也都被堵上。這一切全都是二房做的,二房實在是欺人太甚。

 蔡老姨娘當場就叫罵起來,讓老侯爺收拾二房一家子。

 這個時候蔣蓮兒站出來,直接命人將蔡老姨娘給綁了,將嘴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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