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顏定大婚

發佈時間: 2022-11-04 12: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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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容玉劫走了古明月嗎?

 宋安然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著消息。

 兩天後,顏宓給宋安然帶來了確定的消息。顏宓肯定地告訴宋安然:「事情是容玉做的。」

 這兩天宋安然想了很多,差不多將事情想明白了。所以這會宋安然聽到確切的答案,並不驚訝。

 宋安然笑了笑,「容玉還真是夠無恥。賊不走空,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容玉劫走古明月,宋安然完全能夠理解。畢竟他人都沒死,古明月改嫁就是給他戴綠帽子。而且兩個人做夫妻這麼長時間,不能說一點感情都沒有。

 有感情,也不樂意戴綠帽子,劫走古明月,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連帶著古明月的嫁妝,也一股腦的全部帶走,這同賊不走空的道理是一模一樣啊。

 嫁妝有輕便的物件,也有笨重的家什,帶著這麼多嫁妝走,就真的不嫌麻煩?不怕引人注意?別忘了容玉可是『詐死』。一旦被錦衣衛還有內衛查到他的行蹤,古明月就完蛋了,吳國公府也完蛋了。

 再說了,宋安然就不相信,沒有那些嫁妝,憑容玉的本事難道就養不活古明月?

 儘管容玉知道帶著嫁妝離開有這麼多風險,容玉依舊我行我素,半點虧不吃。

 可見容玉不僅變態,而且瘋狂,絕對是那種是我的,一文都不會留給別人。不是我的,老子也要搶過來。純粹的土匪做派。

 宋安然感嘆了一聲,說道:「古姐姐跟著容玉,肯定要吃好多苦。」

 「夫妻兩人只要能在一起,就算吃點苦,也是可以忍受的。」顏宓肯定地說道。

 宋安然笑了起來,在顏宓的胸口上戳了一下,「我可告訴你,我這人吃不得苦,你也不能讓我吃苦。」

 顏宓笑了起來,抱著宋安然,說道:「能將不能吃苦這句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也就只有你。」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說的是實話。吃苦受罪的事情,我可受不了。我這人自小就享受慣了,無論什麼環境下,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在宋安然眼裡,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既然能用錢讓自己過得舒服,為什麼還要吃苦。

 顏宓哈哈一笑,「娘子放心,為夫保證,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吃苦。我要是讓你吃苦,你儘管來打我。」

 宋安然啐了顏宓一口,「我可打不贏你。我打你,你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是我的手痛死了。」

 顏宓又是哈哈一笑,握住宋安然的手,親了一下。

 宋安然卻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聲。

 然後宋安然又說道:「古姐姐被劫走,古家人肯定急壞了。不知道大表舅母會哭成什麼樣子。容玉肯定不會給古家送消息的,就是不知道古姐姐會不會給古家送消息。」

 「現在內衛還沒放鬆,一直盯著吳國公府以及古家。這個時候,容玉肯定不會讓古明月給古家送消息。過段時間,古家找不到古明月的下落,十有**就當古明月死在了外面。」

 顏宓的話很殘酷,卻也是現實。

 這個時候容玉和古明月的確不能暴露。內衛的人神通廣大,但凡有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容玉想在內衛的眼皮子底下玩金蟬脫殼的戲碼,只能小心更小心。

 如此一來,可就苦了古明月。

 宋安然問顏宓:「知道容玉帶著古姐姐去了哪裡嗎?」

 顏宓朝著西南方向指了指。

 宋安然微蹙眉頭,「難不成容玉打算一直蟄伏在西南?」

 顏宓笑而不語。

 容玉肯定不會一直留在西南。最多半年後,容玉就會啟程前往西北。西北才是容玉的地盤,他的人馬,他的關係,他的造反跟基地,全在西北。容玉絕對不可能放棄西北。

 至於容玉如何躲過內衛的搜查,那就不是顏宓需要關心的事情。

 要是容玉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最後折在內衛的手裡,那麼容玉也不配做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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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將容玉的消息透露給內衛知道,顏宓覺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至於更多的,他不會去做。

 古明月被劫走,無論如何宋安然都要去古家看一眼。

 容蓉都快將眼睛哭瞎了,拉著宋安然的手,一個勁的說自己害了古明月。要是不急著將古明月嫁出去,估計也不會出這回事。

 容蓉很自責,覺著自己是罪魁禍首。

 宋安然沒辦法安慰容蓉。她總不能說,就算明年嫁古明月,古明月一樣會被容玉劫走。即便古明月不改嫁,十有**容玉還是會摸到京城來,趁機將古明月帶走。

 這話沒辦法說出口,宋安然只能陪著容蓉,適當的寬解一下。

 古家愁雲慘霧,國公府在本月卻有兩件喜事。

 第一件喜事,顏宓被調到都察院,任職監察御史。因為檢查御史只是七品的官,元康帝覺著同顏宓探花的身份不相配,所以允許顏宓繼續任職翰林院侍讀學士一職。如此一來,文職加上武職,顏宓身上就掛了三個職務。

 顏宓調入都察院之後,以監察御史的工作為主,幹得挺起勁的。絲毫不弱於那些經年老御史。

 另外一件喜事,就是顏定大婚。

 顏定同蔣菀兒的婚期就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

 從二十七開始,國公府就忙了起來。

 宋安然身為掌家人,責無旁貸要擔起所有的重擔,要將這場婚宴辦得隆重又完美。

 宋安然給自己定了目標,理所當然的要目標和壓力全都壓到下人身上。所以凡是被挑中為婚宴服務的下人,在這之前全都經過了嚴格的培訓。做得好,大家賞銀翻倍。做不好,不僅沒賞銀,估計連原本的差事都保不住。

 宋安然恩威並施,下人們全都打起了精神。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拿賞銀。

 婚宴之前,還有一件要緊事需要解決。那就是周氏該不該出席。

 顏定是周氏的親兒子,顏定結婚,於情於理周氏都該出席。

 國公爺過壽的時候,周氏沒出面,已經引來一些閑話。還有人將矛頭對準宋安然,說宋安然不孝。公爹過壽,婆婆不出面,這分明就是做兒媳婦的沒盡到責。

 對這種說法,宋安然都懶得理會。

 但是顏定大婚,周氏再不出面那就太不像話了。畢竟兒子成親同丈夫做壽還是有差別的。做壽年年有,缺一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兒子結婚,一輩子一次,周氏不出面像話嗎?

 肯定不像話。

 但是在這之前,所有人都沒表態,顏老太太也沒提這事,宋安然就很為難了。

 宋安然是婚宴策劃者,前前後後,都是她在忙碌。賓客名單也是她在擬定。要是大婚當日,周氏不出面,這個鍋肯定得由宋安然來背。

 宋安然不想背鍋,於是讓顏宓去徵求國公爺的意思。同時宋安然也要試探一下顏老太太的想法。

 宋安然坐在顏老太太的下首,先給顏老太太彙報了一下婚宴的準備情況。

 顏老太太聽完,很是滿意。笑著說道:「大郎媳婦做事,老身很放心。」

 宋安然謙虛的說了兩句。

 緊接著宋安然又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老太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不知當不當講吧。」

 「說吧。」

 顏老太太心裡頭已經猜到了宋安然想要說什麼,肯定是關於周氏要不要出席婚宴的事情。

 這些日子顏老太太一直在等宋安然開口,卻沒想到宋安然竟然拖到婚宴前一天。

 明天就是婚宴,今天才來討論周氏的問題,顏老太太瞥了眼宋安然,可真有耐心啊。就不怕周氏那邊鬧出幺蛾子來,沒辦法收場嗎?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措辭,這才開口說道:「老太太,明兒就是四弟大婚的日子。是不是該將婆母請出來,主持婚宴。」

 顏老太太白了宋安然一眼,問道:「國公爺那邊是怎麼說的?」

 「國公爺的意思是,全憑老太太做主。」

 這話宋安然純粹是胡說。顏宓徵求國公爺的意見,到這會還沒有結果。不過不妨礙宋安然扯虎皮做大旗。反正只要顏老太太點頭了,這種家務事,國公爺一般都會順從顏老太太的意思。

 顏老太太想了想,問道:「大郎媳婦,你最近有去看望過你婆母嗎?她人現在怎麼樣?」

 「幾天前孫媳婦曾去看望過婆母一次,婆母精神不錯。養了這麼長的時間,身體應該養好了。」

 宋安然含笑說道。

 既然對外宣稱周氏閉門養病,那自然要將話說圓滿一點。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將假的當做真的一樣去對待,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周氏這場病,就是對番話最好的詮釋。

 顏老太太很乾脆地說道:「既然病養好了,又是四郎大婚的日子,那就讓你婆母出來主持婚宴吧。這是她的責任,不能逃避。你替老身去見她。她要是有什麼想法,就讓她和老身理論。老身也想趁機和她說道說道。」

 宋安然點頭應下,「孫媳婦遵命。孫媳婦這就去請婆母出來。」

 得了顏老太太的許可,宋安然片刻都沒耽誤,就去竹香院見周氏。

 冬日陽光即便溫暖,卻也難敵寒風呼嘯。

 宋安然走進竹香院,就見到周氏坐在院子里曬太陽,一臉閑適的模樣,絲毫不懼寒風來襲。

 「兒媳給婆母請安!」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說道。無論心裡頭怎麼想,面子功夫總是要做好的。

 周氏先是『嗯』了一聲,然後才轉頭朝宋安然看去。表情似笑非笑的,似乎早就料到宋安然今天會來。

 宋安然開門見山的說道:「婆母,明兒就是四郎大婚的日子。兒媳力有不逮,還請婆母出面主持婚宴。」

 周氏笑了笑,問道:「這是你和顏宓的意思,還是老太太的意思?」

 「這是大家的意思。」

 周氏嗤笑一聲,「真是難得,你們竟然會想起我。」

 「我們一直沒有忘記婆母。」宋安然情真意切地說道。

 周氏哈哈大笑,指著宋安然,大聲說道:「大郎媳婦,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就是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連我都要甘拜下風。」

 宋安然表情平靜地說道:「多謝婆母誇獎。兒媳並沒有婆母說的那麼好。」

 「哼!少在我面前耍花腔。知道明天是四郎的婚禮,知道沒我出面,國公府的面子會綳不住,這才捨得來請我出門。要是明天不是四郎大婚的日子,你們還不會想起我吧。」

 周氏很憤怒,很不客氣的指責宋安然。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婆母的事情,兒媳做不了主。兒媳只是奉命行事。」

 言下之意,周氏就算想要找人撒火,也不該找她。

 周氏揮揮手,冷笑一聲說道:「你去告訴老太太,就說我的身體還沒養好,明兒不出席婚宴。」

 宋安然聞言,竟然笑了起來。

 宋安然問道:「婆母確定明天不出席嗎?」

 周氏冷哼一聲,「廢話!我說不出席就是不出席。」

 宋安然抿唇一笑,「那好吧。婆母的意思,我會如實轉告老太太。雖說婆母不出席的四弟的婚宴,會讓國公府丟臉。但是對於兒媳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你什麼意思?」周氏目光不善地盯著宋安然,「你將話說清楚。」

 「婆母真要讓兒媳將話說明白嗎?」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氏。

 周氏冷哼一聲,怒道:「你想獨掌大權,想要將國公府變成你的一言堂。我不出席,正好如了你的意。老太太和國公爺對我越不滿,你的地位就越穩固。我不出席婚宴,四郎必定會和我離心,你就可以趁虛而入,蠱惑四郎,讓四郎同我對著干。宋安然,你就是個毒婦。」

 宋安然挑眉冷笑,「原來婆母什麼都明白。既然婆母知道自己不出席婚宴,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那婆母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婆母是聰明人,聰明人就該懂得趨利避害。可是婆母身為聰明人,往往做一些蠢事,實在是讓兒媳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周氏突然站起來,同宋安然面對面。

 「宋安然,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宋安然竟然敢說她蠢,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豈有此理。

 「哦?」宋安然笑了笑,「婆母這是要改變決定,明日要出席婚宴嗎?」

 「廢話!四郎是我的親兒子,他的婚禮,我自然要出席。你想趁機敗壞我的名聲,我告訴你,沒門。」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真是可惜。我還想在明日的婚宴上發揮一下,讓所有人都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你妄想!明日婚宴輪不到你來出頭。」周氏怒道。

 宋安然笑了笑,「既然婆母決定出席明日的婚宴,那事情就簡單多了。來人,將給夫人新做的衣服拿進來。」

 幾個小丫鬟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大喜日子穿的禮服。每一件都是精工細作。

 宋安然指著那些衣服,對周氏說道:「這些衣服是特意給婆母做的。明兒婆母出席婚宴,穿這些衣服正好。」

 周氏先是瞥了眼托盤上的衣服,然後又盯著宋安然,「你之前是在激將我?」

 「婆母英明。兒媳的一點小伎倆,全被婆母看穿了。」宋安然一臉平靜地承認,她之前的確是用了激將法。

 周氏指著宋安然,氣的說不出話來。宋安然這個狡詐如狐的女人,簡直就是來克她的。

 宋安然輕言細語地說道:「婆母莫要生氣。想想老太太,想想國公爺,想想四郎,婆母決定出席婚宴,這是極為明智的選擇。對了,老太太還請婆母去上房說話,老太太有話要叮囑婆母。」

 周氏咬牙切齒,心頭怒極。

 周氏感覺自己就跟一個小丑一樣,被宋安然各種戲耍。

 周氏怒道:「你等著!今日我不同你計較,改日定有回報。」

 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說道:「婆母吃過的鹽比兒媳走過的路都要多。能得到婆母的教誨,是兒媳的榮幸。」

 周氏有一種全力一擊,結果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周氏忍著怒意,冷冷一笑,「現在你可以走了。」

 「兒媳遵命。」

 宋安然命人將衣服首飾放下,然後就帶著丫鬟們離開了竹香院。

 宋安然走後沒有多久,周氏就穿戴整齊,出門去見顏老太太。

 當跨出院門的時候,周氏激動的差一點哭出來。半年了,整整半年時間她沒有跨出過院門一步。國公爺好狠毒的心腸啊,她可是他的原配結髮妻子,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讓她在兒媳婦,在妯娌,在全府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周氏暗中冷哼一聲,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將失去的全部搶回來。曾經羞辱過她的人,全都會得到報應。

 夏嬤嬤小心地提醒周氏,「夫人,時間不早了,老太太那裡還等著夫人過去。」

 周氏哼了一聲,「不用你提醒,本夫人也清楚。」

 夏嬤嬤訕訕然,說道:「是奴婢多嘴了。」

 周氏冷笑一聲,說道:「你的確很多嘴。不過從今日開始,你要發揮你多嘴的優點,多到四處走動,替本夫人打探一下各方的反應,明白嗎?」

 「奴婢遵命!」

 周氏昂首走在前面,今日會是她苦盡甘來的開端。好日子還在後頭等著她。

 至於顏定娶侯府的姑娘,周氏早就想通了。她現在不去計較蔣菀兒的身份,反正等蔣菀兒進門后,她有的是辦法收拾蔣菀兒。

 宋安然沒空關心周氏的反應,只讓人留意上房的動靜。看看周氏同顏老太太的談話到底順不順利。

 宋安然忙著做最後的準備,還要和顏定見面,確定一下明日的流程。

 兩人見面的時候,宋安然很隨意地告訴他,明兒周氏會出面主持婚宴。

 顏定聽聞這個消息,愣了片刻。似乎沒有想到周氏會被放出來。

 宋安然繼續說道:「這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是國公爺的意思。」

 顏定輕蔑一笑,說道:「隨便吧。只要她不亂來就行。」

 想讓周氏不亂來,有點困難。宋安然小心提醒顏定,「後天新媳婦敬茶,你要多做點準備。」

 顏定頓時笑了起來,「大嫂是認為母親會像當初刁難你那樣,刁難菀兒嗎?」

 宋安然挑眉,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做婆婆就要有做婆婆的派頭。十個婆婆,八個都會在新媳婦敬茶的當天給新媳婦下馬威。我當初有底氣,所以敢在那天和婆母叫板。菀兒姐姐可沒有我這樣的底氣,所以到了敬茶那天,你身為菀兒姐姐的丈夫,就要替她多擔待一點。」

 「我明白了,多謝大嫂提醒。」

 宋安然笑道:「這些事情不用我提醒,你也會想到。不過我還是多嘴說一句,你護著菀兒姐姐的同時一定要講究方式方法。菀兒姐姐底氣不足,所以你不能像你大哥那樣做事。」

 顏定蹙眉,心頭有些煩躁,「那大嫂認為我該怎麼辦?什麼樣的方式方法才是好的。」

 宋安然搖頭,「這個我沒辦法給你出主意,只能靠你自己去想。」

 「大嫂是在為難我。」顏定哼了一聲,顯然很不高興。

 宋安然才不在意,「對啊,我就是為難你。你馬上就要做菀兒姐姐的丈夫了,可是你到現在還沒想好如何應付長輩的刁難,這就是你的責任,可不是我的責任。

 我雖然是菀兒姐姐的表妹,可是菀兒姐姐嫁入國公府後,我們的關係就變成了妯娌。她將來在國公府過得好不好,這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而不是我這個妯娌要操心的事情。

 總而言之,菀兒姐姐需要你的心疼,而不是我的心疼。當初給你們牽線的時候,我就表明了態度,我不參與你們的婚姻生活。你們無論過得好還是過得差,都同我沒有關係,我不負責。」

 顏定呵呵冷笑兩聲,「大嫂真夠冷酷無情的。」

 宋安然挑眉,嘲諷一笑,「四弟真的樂意讓我插手你們的婚姻生活?不能吧!既然你自己都不願意我插手你們的婚姻生活,四弟就沒資格指責我。」

 顏定緊皺眉頭,沉思了片刻,說道:「好吧,我承認大嫂的話很有道理。之前是我錯了。我和菀兒的婚姻生活,大嫂的確沒有理由干涉。干涉多了,我肯定會嫌大嫂手伸得太長,煩!」

 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宋安然嘴角抽抽。

 然後宋安然說道:「所以你和菀兒姐姐之間的日子要怎麼過,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與我無關。還有,要如何化解新媳婦敬茶別刁難的事情,你也別來問我。我就算知道辦法,我也不會告訴你。你那麼聰明,你自己想一個吧。」

 顏定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不問大嫂,我去問大哥。大哥經驗豐富,他肯定不會像大嫂這樣啰嗦,一會這個不能干涉,一會那個不能說。」

 宋安然揉眉,她好想打人,怎麼辦?

 顏定像是知道自己惹怒了宋安然,趕緊跑了。完全沒有給宋安然發飆的機會。

 宋安然揉著手指頭,決定晚上找顏宓算賬。顏定是顏宓的兄弟,顏定這個鍋,得讓顏宓來背。

 替自己的兄弟背鍋,顏宓一點意見都沒有。

 顏定去請教顏宓,要如何應付長輩對自己老婆的刁難,顏宓很有心得的對顏定傳授經驗。各種鬥爭經驗,不管有用沒用,一股腦的全告訴了顏定。

 顏定一邊聽,一邊眼珠子亂轉。

 等顏宓說完了,顏定就問道:「大哥,大嫂脾氣那麼凶,你怎麼受得了?」

 顏宓眼一盯,目錄凶光。之前看顏定,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這會聽顏定說宋安然的不好,顏宓看顏定轉眼就是各種不順眼,各種討嫌。

 顏宓板著臉說道:「胡說八道!你大嫂人很好,最最溫柔。以後再讓我聽到你敗壞你大嫂的名聲,我抽你。」

 顏定指著顏宓,「大哥,你好無情。有了大嫂就沒有兄弟。」

 「廢話!趕緊滾!」顏宓絲毫不覺著,有了老婆沒兄弟是一件人神共憤的事情。顏宓反而很得意。

 顏定嘖嘖兩聲,一臉嫌棄的模樣。然後趕緊走了。再不走,顏宓就要打人了。

 顏宓想了想,突然醒悟到宋安然說的話很有道理。兄弟要結婚了,兄弟結婚後,他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管東管西。管多了,兄弟只會覺著煩,弟媳婦也會覺著他手伸得太長,惹人討厭。

 看來以後在家務事上,還得像安然學習。

 像安然那樣,表面看是漠不關心,實則也是一種處事態度。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大家相處起來,才不會覺著有壓力。

 顏宓想通透了,覺著渾身舒坦。他乾脆回到遙光閣,一見到宋安然,二話不說,就將宋安然抱起來狠狠的親吻。

 宋安然被吻的氣喘吁吁,感覺快要窒息了。

 宋安然捶打顏宓的胸口,顏宓卻哈哈大笑起來,「娘子,你真好。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說道:「你先將我放下來。」

 「不放!」顏宓一臉無賴。

 宋安然咬牙,「放不放?不放我要咬人了。」

 顏宓哈哈大笑,「你快咬我吧,我現在渾身痒痒,就等著你來咬。」

 哎呀,這臭男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宋安然乾脆咬在顏宓的耳朵上。宋安然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嘴巴上說得凶,真咬下去,又變得無比的溫柔。哪那是咬啊,分明是在調情。

 顏宓被勾得渾身火熱,大冬天的,他就想在書房裡來一發。

 宋安然多精明啊,頓時就察覺到了顏宓的眼神變了。她趕緊推開顏宓,一臉心虛地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顏宓心頭大呼混蛋,光殺不埋,這是一種極不負責任的態度,是要被唾棄的。

 宋安然得意一笑,她只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反正天氣這麼冷,滅火的辦法多了去了,顏宓實在沒必要一直纏著她。

 宋安然是真忙,怕顏宓追上來,急匆匆地帶著人走了。

 二十七一過,轉眼就到了二十八。

 天還沒亮,國公府上上下下全都起來了。

 宋安然梳洗完畢,就先去廚房檢查了一遍。今日廚房是重地,甚至可以說是重中之重。今日婚宴辦得好不好,廚房至少要承擔六七成的責任。

 所以宋安然對廚房如何重視,都不過分。

 十幾個土灶就壘在廚房院落里,每一個土灶都燒得紅彤彤的。有的燒熱水,有的蒸早飯,有的給中午的婚宴做準備。

 幾十個廚娘,外加二三十個從外面請來的廚師,還有幾十個廚房幫工,上百號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總體還是井然有序的。

 宋安然將廚房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很滿意。

 重賞之下,比會用心辦事,果然是對的。

 瞧瞧大家的幹勁,不用宋安然派人督促,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

 宋安然巡視完了廚房,然後又趕到上房去見顏老太太。

 周氏,二太太,三太太,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外加姑娘小伙,以及文家人和葉家人全都到了。

 顏老太太正在重申每個人的任務。

 小伙們得負責招呼男賓,姑娘們得負責招呼來做客的小媳婦大姑娘。至於三位太太,自熱負責迎賓,招呼來做客的夫人太太,皇親國戚。

 顏老太太做總指揮,遇到問題直接來請示她就行了。

 宋安然則居中調度,哪裡需要就往哪裡跑。

 至於文家人和葉家人,顏老太太也沒見外。都讓她們跟著一起招呼賓客。就當是國公府給她們機會,方便她們打入京城世家圈子。以後給葉芙文敏說親,也有了更多的門路。

 對於顏老太太的安排,無論是葉家還是文家,都很滿意。她們正需要這樣的機會同京城貴婦們結識。

 上一次國公爺過壽,來的人有限,而且多半都是國公府自家親戚。官場同僚同皇親國戚一個都沒來。

 這次顏定結婚,國公府是廣撒請帖。凡是能請的人全都請來了。估摸著來的客人得有兩千多人。

 這樣大規模的宴席,國公府從上到下,連十歲的小姑娘都會忙到跳起來。

 分配好大家的任務后,顏老太太一揮手,讓大家趕緊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后就得開始忙了。

 宋安然和周氏單獨留了下來。

 今日內院主角,就是顏老太太,周氏,還有宋安然三人。

 顏老太太沒有講那些客套話,直接對周氏說道:「老大媳婦,今天究竟有多重要,不用老身說你也該明白。老身不管你有多不滿,也不管你有什麼想法,你都得剋制。要是在人前丟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面,那下次就不會只關你半年。老身會直接下令將你關到死。」

 顏老太太一臉凶神惡煞,那氣勢著實驚人。

 顏老太太的手段究竟有多殘忍,宋安然不清楚,周氏卻一清二楚。

 當年顏老太太當著老國公的麵杖殺老國公的新納的姨娘,這件事情周氏還歷歷在目。

 雖然顏老太太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她,但是周氏知道,顏老太太真要對她動手,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周氏是聰明人,聰明人懂得妥協。周氏躬身說道:「老太太放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兒媳清楚。」

 顏老太太點點頭,「你清楚最好。今日你若是表現好,以後每日都來請安吧。」

 顏老太太這手段,分明就是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籠絡人心的手段,玩得真熟。

 周氏聞言,果然激動起來。有了老太太這話,周氏以後就可以天天隨意出門,不用再被繼續關在竹香院內發霉。

 周氏鄭重其事地說道:「多謝老太太慈愛,兒媳一定不會辜負老太太的用心。」

 顏老太太揮揮手,「漂亮話少說。老身只看你做了什麼,其餘的老身懶得管。」

 「是,兒媳明白了。」

 顏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今日你要多辛苦一點。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切莫出差錯。」

 宋安然躬身說道。「孫媳婦遵命。要是孫媳婦有考慮不周的地方,還請老太太及時提醒。」

 「老身會提醒的你的。」

 顏老太太敲打完她們二人後,就揮手讓她們二人退下。

 宋安然跟在周氏身後一起出了上房,這個時候天才剛剛亮。

 宋安然客客氣氣地對周氏說道:「婆母,兒媳婦要去忙了,就先告辭。」

 「你等一等。」

 周氏叫住宋安然。

 宋安然停下腳步,問道:「婆母還有什麼吩咐?」

 周氏面無表情地打量宋安然,「蔣菀兒進門之後,你最好找機會提醒她一句。別仗著你是府里的大少奶奶,她就能拿喬。既然進了國公府的門,就得守著國公府的規矩。」

 宋安然聞言,笑了起來,「婆母多慮了。菀兒姐姐是個明白人,這些道理不用我去提醒她,她自己也能明白。婆母要是不放心,等新娘子進門之後,婆母不如多看看。」

 「我要怎麼做,不用你來提醒。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周氏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喜春替宋安然打抱不平,悄聲抱怨道:「大夫人簡直就是雞蛋裡挑骨頭。她看姑娘不順眼,就處處為難姑娘。偏偏老太太還將大夫人放出來了。以後姑娘天天都要面對大夫人的刁難,這日子還能過嗎?」

 喜秋也替宋安然擔心,「姑娘,是不是要想個辦法?」

 宋安然笑了起來,「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嫁到國公府都快一年了,可曾吃過虧?大夫人幾句刁難,我還沒放在眼裡。」

 聽宋安然這麼一說,丫鬟們頓時就有了底氣。

 喜春最先問道:「姑娘是不是有辦法了?」

 宋安然含笑不語,故作神秘。

 「別操心大夫人的事情,趕緊隨我去忙吧。」

 「奴婢遵命。」

 吃過早飯沒多久,客人就開始上門。

 而顏宓則陪著顏定,掐著時間,準備出發去接新娘子。

 這次宋家人會先在侯府送嫁,然後再隨送嫁的隊伍一起到國公吃酒席。

 這也是小周氏同宋子期,兩人第一次正式出門做客。也是第一次正式登國公府的大門。

 當然,宋安然芸,宋安傑和宋安平也都會來。

 宋安然安排了白一到侯府,留意侯府那邊的進程。

 客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有忙不過來的趨勢。

 顏老太太也在上房忙著招呼那些身份尊貴的客人。

 周氏時隔大半年,再次出現在京城上層社交圈裡,著實引人注目。不少人明著暗著的試探周氏。

 周氏被顏老太太敲打過,果然沒說瘋話。一舉一動都挺有分寸的。讓一旁的宋安然完整的見識了一回周氏的社交能力。

 周氏只要不發瘋,她就是個極其能幹的當家太太。單看她的社交能力,就能讓宋安然學到不少東西。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就是不知道周氏這份清醒,能夠維持多長時間。要是只維持今天一天,宋安然就想說真是嗶了狗了。

 要是能夠維持半年一載,宋安然很樂意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高手的寂寞,旁人無法理解。就像是顏宓同秦裴同容玉之間。

 周氏在應酬的間隙,抽空給了宋安然一個輕蔑的眼神。似乎是在說:瞧見沒,這才是屬於當家太太的氣度。你那點本事,也就只能對付一下二太太和三太太那兩個蠢貨。真要遇上精明厲害的住,你那點本事可不夠看。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回了周氏一個眼神。像是在說:我也沒比你差多少。等我再歷練兩年,你也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周氏惱怒,宋安然憑什麼這麼囂張跋扈。

 宋安然挑眉一笑,因為她有底氣囂張跋扈。

 宋安然懶得同周氏打眉眼官司,帶著人走了。

 外面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忙,她可沒空同周氏計較。

 吉時將到,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宋安然趕到禮堂,就見到喜娘背著新娘子往禮堂上走。

 宋安然在人群中見到了顏宓,還見到了宋子期小周氏,以及弟弟妹妹們。

 周氏同國公爺一同出現,坐在高堂。

 新郎同新娘並排站在一起,聽著指揮,開始進行婚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然後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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