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2章 裝病失敗

發佈時間: 2022-11-04 12: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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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宓打算帶宋安然去山中小住,而且還是在新婚第四天。

 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國公府上上下下,大家都議論紛紛,猜測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內情。莫非是周氏又整出幺蛾子了。

 顏老太太很生氣,將宋安然還有顏宓叫到上房問話。

 「大郎媳婦,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偌大的國公府還容不下你?」

 顏宓站出來,「老太太,這是我的主意,同安然沒關係。」

 「我讓你媳婦說話,這裡沒你的事,你給我站一邊去。」顏老太太很生氣。

 新婚夫妻跑到外面去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國公府虐待了兒媳婦,鬧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場面。屆時,國公府還有臉面可言嗎?

 顏宓很是惱火,宋安然則示意顏宓稍安勿躁。

 宋安然福了福身,然後說道:「回稟老太太,國公府很好,大家都對我很照顧,孫媳婦並沒有受到委屈。

 之所以想要去山中小住,是因為相公難得有一個月的婚假,就想趁著我們二人身上都沒差事的時候,到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過二人世界。」

 說到這裡,宋安然羞澀一笑。然後繼續說道:「老太太也知道,等過完婚假,相公就要回衙門當差。以後再要找這樣的機會,應該是不可能的。所以……孫媳婦也知道,此事是我們考慮不周。只是機會難得,實在是不想放棄。還請老太太體諒一二。」

 顏老太太板著臉,盯著宋安然,「只是因為你們想出去過二人世界,不是因為的別的?」

 「正是。」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府里的人對我挺好的,我也願意和大家待在一起。可是,不瞞老太太,孫媳婦更樂意同相公在一起,沒有旁的人打攪。」

 顏老太太的表情直到此時才緩和了一點。

 顏老太太靠在椅背上,對二人說道:「你們年輕人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們還是新婚,就跑到山裡面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國公府將新媳婦怎麼了。此事不妥不妥。」

 這會就該輪到顏宓出面了,顏宓說道:「老太太,孫兒難得有了玩心,老太太真要狠心讓孫兒失望嗎?」

 顏老太太頓時笑了起來,「真是難得,大郎竟然也會跟老身撒嬌。剛才你媳婦說出門是想和你單獨在一起。那你又是為什麼。」

 顏宓張嘴就說道:「孫兒是想讓安然早日懷孕生子,給老太太添一個乖巧的曾孫。」

 宋安然驀地漲紅了臉,又沖顏宓翻了個白眼。混蛋顏宓,咋不上天呢?咋不直說自己精蟲上腦,整日里就想著做床上運動。

 顏宓呵呵笑著,顯得很傻,卻讓他的話更具可信度。

 顏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指著顏宓,「你啊你,口無遮攔的,瞧你媳婦都羞得沒臉見人了。」

 顏宓笑道:「老太太也盼著孫兒早日給你添一個曾孫來玩,對吧?老太太,你就讓孫兒帶著安然出門吧。老太太放心,我就去個十天半月。不會太長的。」

 「那要多帶點人。山中諸事不便,萬一遇到個什麼事情,身邊有人也能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安心一些。」

 「多謝老太太,孫兒聽老太太的。」

 顏宓笑得傻氣,卻著實取悅了顏老太太。

 「新婚小兩口,蜜裡調油。去吧,去吧,老身就不做那個礙眼的人。」

 之後隨著顏宓退下,臉上還掛著羞澀的笑,臉頰緋紅,一副嬌羞無比的模樣。

 顏宓愛煞了宋安然這個模樣,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恨不得將宋安然掛在腰帶上,永遠帶著。

 宋安然瞪了他一眼,叫你胡說八道。等會再收拾你。

 顏宓樂意之至,巴不得宋安然多收拾他幾次。最好變換著姿勢來。

 宋安然低頭,已經沒辦法同顏宓交流了。顏宓這德行,宋安然表示無能為力。

 顏老太太同意了,國公爺那裡就不是問題。

 國公爺也囑咐二人,既然出門要住個十天半月,那就多帶幾個人。反正國公府最多的就是人。家生子一代傳一代,好多都還沒有差事。

 得了國公爺和顏老太太的同意,宋安然便吩咐丫鬟開始收拾行李。

 ……

 夏嬤嬤急匆匆的回到竹香院,問守在門口的丫鬟,「夫人在哪裡?」

 「夫人就在花廳里。」

 夏嬤嬤急忙掉頭趕到花廳,「夫人,大事不好了。」

 夏嬤嬤一進門就著急地說道,同時將花廳的門關上。

 周氏瞧著夏嬤嬤一臉焦急的模樣,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麼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夏嬤嬤趕緊說道:「回稟夫人,大少爺要帶著大少奶奶去山中小住,說是要住到婚假結束。」

 「什麼?」周氏怒到站起來,她拍著桌子,怒道:「豈有此理。剛剛成親就要出門住,這豈不是在打我們國公府的臉面。老太太,還有國公爺難道都是死人嗎,這麼嚴重的後果他們怎麼不攔著。」

 「攔了,可是沒用。大少爺執意要帶大少奶奶出門,說是過二人世界。老太太拗不過大少爺,只能答應。老太太一答應,國公爺自然不會攔著。夫人,大少爺真要進了山,之前我們的計劃就全泡湯了。夫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夏嬤嬤眼巴巴地看著周氏,周氏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宋安然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剛進國公府,就挑唆大郎帶她出門。大郎也真是的,竟然會被宋安然的美色迷惑,連自己的老娘都不認了,如今就連國公府的臉面都不要了。」

 「夫人,老太太和國公爺都不攔著他們,我們又該怎麼辦。」

 周氏心頭深恨宋安然,認定是宋安然帶壞了顏宓。

 周氏抓著椅子扶手,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就開始裝病,等下午的時候你去將大少爺還有四少爺請來,我有話同他們說。」

 夏嬤嬤睜大了眼睛,有些心虛地問道:「夫人,這樣做有用嗎?奴婢擔心大少爺和四少爺不會中計。」

 周氏冷哼一聲,顯得極為不屑,「中不中計不重要,被他們拆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他們的母親,我『生病』了,他們就必須留下來侍疾。如果大郎執意要帶著宋安然出府進山小住,那他就是忤逆不孝。」

 夏嬤嬤猶豫著點頭,「那奴婢就照著夫人說的去做。」

 周氏說做就做,當即就回到卧房,躺在床上。

 為了裝得逼真一點,周氏還用冷水擦了擦身,試圖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傷風感冒。就算不能生病,好歹也要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像是一個病人。

 為了這個目的,周氏甚至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等到半下午,周氏覺著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命夏嬤嬤去請顏宓還有顏定過來。

 顏定在自己的院子里浪蕩,得知周氏生病的消息,羅定嘴角微翹,神情卻看不出悲喜。他冷漠地對夏嬤嬤說道:「晚點我自會去看望母親,嬤嬤先退下吧。」

 夏嬤嬤不敢在羅定面前多說話,便領命告辭。

 之後夏嬤嬤又去了遙光閣請顏宓。

 顏宓正和宋安然膩歪在一起。宋安然在收拾行李,他就在旁邊搗亂。讓宋安然十分想捶他一頓。

 得知夏嬤嬤找了過來,顏宓對傳話的小丫頭說道:「讓她在花廳里等著。」

 小丫頭領命而去。

 宋安然笑問顏宓,「你說夏嬤嬤突然過來,所為何事?」

 「無非就是母親那裡又開始鬧騰了。我們先不理會她,晾她一會她就知道好歹了。」

 「這樣沒問題?」宋安然關切地問道。

 顏宓挑眉一笑,「能有什麼問題?莫非娘子認為我在府內,還需要對別人做小伏低,還需要去尊重一個下人?」

 「夏嬤嬤可是婆婆身邊最體面的人。別人都說,大戶人家伺候了幾代的老人,比小主子們還要尊貴。」

 顏宓嗤笑一聲,「胡說八道。我是國公府的世子,國公爺之下便是我。誰敢比我更尊貴,她受得起嗎?真敢這麼乾的人家,十有**已經敗落了。

 因為敗落,便沒有底氣去發作那些老僕。畢竟老僕們知道太多主子們的私密事情。要是老僕不忿,將事情嚷嚷出去,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在國公府,更不可能發生在我身邊。誰敢在本公子面前拿喬,擺老僕的款,本公子就敢一巴掌拍死他。」

 顏宓一臉殺氣騰騰,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

 宋安然估計,這些年落在顏宓手上的下人應該很多,十有**下場都很不好,否則顏宓身為國公府世子,府中竟然沒人樂意到遙光閣當差,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宋安然笑著說道:「這些方面我不太懂,就全聽你的。」

 顏宓抱緊了宋安然,笑道:「正該如此。你初來乍到,還是新媳婦,對付這些老僕,你不用親自出面,我來替你料理。等將來你摸清楚府中的情況后,我相信你也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

 宋安然雙手放在顏宓的腰間,笑道:「這麼信任我?」

 「你的能力我一清二楚。區區幾個下人,根本難不住你。」

 宋安然抿唇一笑,「你的誇獎我收下了。現在你該放開我,我要收拾行李。」

 「行李讓丫鬟們去收拾。我們正該趁此機會好好親熱親熱。」

 宋安然戳了顏宓一下,「明兒進了山,有的是時間親熱。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再說了,昨晚難道沒餵飽你嗎?你可不能得寸進尺。」

 顏宓一本正經地說道:「得寸進尺是我的優點。」

 屁的優點。也只有顏宓才會這般無恥。

 宋安然想要狠狠吐槽顏宓,卻又擔心顏宓沒完沒了。宋安然就推了顏宓一把,對顏宓說道:「夏嬤嬤還在花廳里等著你,不管她有什麼事,好歹你先將她打發了。」

 顏宓笑著點頭,「娘子有令,為夫豈能不從。」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快去。別讓我等太久。」

 顏宓笑著說道:「肯定不能讓你等太久。」

 說完,又在宋安然嘴唇邊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這才離開。

 顏宓來到花廳見夏嬤嬤,「嬤嬤這個時候過來,莫非是母親有事情吩咐?」

 「奴婢見過世子爺。奴婢過來,是想告訴世子爺,夫人病了。世子爺趕緊去看看夫人吧。」

 夏嬤嬤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又顯得很急切。

 顏宓挑眉,面無表情地問道:「病了?太醫來過了嗎?怎麼說?」

 「已經去請太醫了,太醫還沒來。世子爺,你趕緊隨奴婢去看看夫人吧。夫人病了,茶飯不思,只想見世子爺和四少爺。」

 顏宓說道:「昨兒見母親,母親還好好的,中氣十足,今兒怎麼就病了?莫非是你們照顧不周到,讓母親受了涼?」

 「奴婢不敢!」

 顏宓冷笑一聲,厲聲呵斥:「你有什麼不敢的。你仗著是母親跟前的老人,又是母親的陪嫁,這些年你可沒少作威作福。

 母親原本好好的,過了一晚上就生病了,不是你們照顧不周到,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嗎?

 夏嬤嬤,我敬你是母親身邊的老人,這些年對你一直和顏悅色。卻沒想到你竟然仗著這點體面不用心當差,致使母親生病。你真以為我不會收拾你嗎?」

 「奴婢冤枉啊!奴婢一直用心伺候夫人,至於夫人為何會生病,想是鬱結於心,難以排解。」

 顏宓冷哼一聲,「你是說本公子將母親氣病了,你是來為母親打抱不平嗎?」

 「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今日過來,只是想請世子爺去看望夫人。除此之外,奴婢絕無旁的意思。」

 顏宓似笑非笑的看著夏嬤嬤。

 夏嬤嬤心頭髮虛,腿肚子都在打顫。顏宓氣勢太盛,夏嬤嬤根本就承受不起。

 顏宓笑了笑,問道:「夏嬤嬤無需緊張,我雖然不喜你們這些人,但是也不會胡亂髮作你們。只要夏嬤嬤用心當差,我絕不會背著母親隨意收拾你。當然,你如果敢對本公子有半點隱瞞,那就別怪本公子對你不客氣。」

 夏嬤嬤渾身一抖,哆哆嗦嗦地說道:「奴婢,奴婢並沒有欺瞞世子爺的地方。」

 「果真嗎?」

 「自然是真的。」

 顏宓笑道:「夏嬤嬤果然是忠僕。行了,你先退下吧。你回去告訴母親,就說晚一點我會過去看望她。」

 夏嬤嬤不敢繼續逗留下去。趕緊起身離開。

 顏宓回到卧房,來到宋安然身邊,從背後抱緊了宋安然。

 宋安然靠在顏宓的懷裡,輕聲一笑,問道:「怎麼了?夏嬤嬤走了嗎?」

 「夏嬤嬤已經走了,她說母親病了,要我過去看望。」

 「婆母生病了?」宋安然有些緊張,「那我要過去侍疾嗎?」

 宋安然更擔心的是,周氏的病情重不重,他們外出的計劃會不會就此破產。

 顏宓輕聲一笑,「無需緊張。母親是在裝病。」

 「你怎麼知道?莫非夏嬤嬤告訴你的?」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顏宓挑眉一笑,「何須夏嬤嬤來告訴我。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我就知道母親在裝病。至於裝病的目的,估計就是為了阻攔我們進山小住。」

 宋安然暗自冷笑一聲,周氏的手段還真是一出接著一出。說實話,宋安然還真有點佩服周氏。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能如此折騰,可見這人的經歷有多旺盛。精力這麼好的人,說病就病,還是在如今這個檔口,不得不說周氏還是挺聰明的。

 宋安然好奇顏宓的態度,宋安然問道:「就算婆婆是在裝病,你是做兒子的,難不成你還能拆穿她?」

 顏宓吻了吻宋安然的臉頰,說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就繼續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們肯定能夠順利出發去山中小住。」

 宋安然抿唇一笑,「那你快去快回。要是回來晚了,我可不會給你留晚飯。」

 「又在口是心非。我要是回來晚了,你心疼我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不給我留晚飯。好安然,你說說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

 宋安然乾脆啐了顏宓一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怎麼就這麼厚臉皮啊。

 宋安然乾脆將顏宓趕了出去,讓顏宓趕緊去看望周氏。免得去晚了,周氏又有借口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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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宓聽命行事,帶著小廝小五,趕到竹香院。

 顏定比顏宓早來一會,已經和周氏說上話了。

 周氏哎呦哎呦的叫著,以期獲得顏定的關注。只可惜顏定不肯給周氏任何回應,反而厲聲呵斥竹香院當差的丫鬟僕婦,一個個做事偷奸耍滑,能少做一點就絕不會多做,國公府花錢養著這些人有何用。乾脆打一頓板子,全都趕出去。

 「她們都是我的人,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就想將她們全都趕出去,你是想氣死我嗎?」周氏怒氣沖沖地說道。

 顏定木著一張臉,「母親誤會兒子了。兒子也是擔心母親的身體。母親病了這麼長時間,連太醫都還沒請來,可見這些人當差有多不用心。而且最近天氣正常,並沒有忽冷忽熱的情況發生,可是母親卻突然生病,分明是這些下人照顧不周。按規矩,就該將她們打殺一頓,將她們全都趕出去。」

 周氏惡狠狠地盯著顏定,「按照規矩,我沒讓你說話,你就不準開口。」

 顏定嘴角一彎,接著又一臉冷漠地說道:「母親這話說錯了。兒子是爺們,那些約束姐妹們的規矩可管不到兒子頭上。母親以後老了,還需要兒子養老送終。兒子要是連一點主見都沒有,又如何能夠當家,如何孝敬母親。」

 「你這個混賬,你是成心來氣死我的嗎?」周氏指著顏定,怒不可歇。

 顏定面無表情地說道:「請母親慎言。兒子已經破相瘸腿,再也承受不起忤逆不孝的罪名。不過母親要讓兒子死的話,兒子也無話可說。」

 「你,你……」

 「四弟,你少說幾句。看你將母親氣成什麼樣了。母親原本沒病的,也能被你氣出病來。」

 顏宓從門外走進來,不輕不重地呵斥了顏定一句。

 顏定笑了笑,起身退到邊上,「大哥罵得對。母親原本沒病的,要是被我氣出病來,我可就成了不孝子。到時候母親一聲令下,只怕我的性命都保不住。」

 「你知道就好!此乃孝道,萬萬不可輕忽大意。」

 「大哥教訓的是。」

 周氏快要氣瘋了,她指著顏定,轉眼又指著顏宓,「你們,你們兩兄弟是聯合起來想要氣死我啊!什麼叫做我本來沒病,最後被你們氣出病來?你們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責我在裝病嗎?」

 「兒子不敢。」顏宓冷著一張臉,一板一眼地說道。「母親不要胡思亂想。」

 「你給我閉嘴。最壞的就是你。」

 周氏指著顏宓大罵。

 顏宓一臉平靜,絲毫不在意周氏的指責。

 周氏喘著粗氣說道:「你們兩個全是不孝子。我生病了,就想看看你們,結果你們一個個姍姍來遲。來遲就算了,開口就指責我在裝病在矇騙你們。你們兩個不孝子,你們說我矇騙你們有什麼用?」

 顏定是個實心眼,直接說道:「母親被父親禁足,母親莫非是想利用生病的機會,藉機讓父親解除禁足,放母親出去?」

 「你混賬!」周氏怒斥顏定,「你這個不孝子,我可是你的親娘,你就這麼想你親娘的?」

 顏定一臉嚴肅地說道:「當年飛飛還在的時候,飛飛和人鬥氣,要花五千兩去買個首飾。父親不許,母親就藉機裝病,在父親面前哭訴,哭得父親煩不勝煩。

 最後父親一時把持不住,還是讓母親從賬房裡支取了五千兩給飛飛。對了,類似的事情可不止一次。

 母親這次被父親禁足,一定很生氣吧。母親這又是故技重施?就是不知道效果還好不好。」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敢編排你親娘,我打死你。」周氏提起身後的瓷枕,就朝顏定扔去。

 顏宓及時出手,抓住瓷枕,重新放回床上。

 顏定頓時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嘲笑周氏白忙活了。

 周氏則氣的心肝痛,臉色都變黑了。終有一天,她會被這兩個不孝子給氣死的。

 顏宓放回瓷枕后,平靜地說道:「看母親還有一把子力氣,可見母親的病並不要緊。估計是昨晚沒睡好,今兒頭暈腦脹的,下人怕擔責,就說母親生病了。

 母親該好好將養身體。我和四弟都盼著你長命百歲。將來我和四弟一起給你養老,給你添一屋子的孫子孫女,屆時母親便有了消遣,自然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你說我胡思亂想?」周氏乾脆坐起來。反正都被拆穿了,就沒必要繼續裝下去。

 周氏指著顏宓,「你這個混賬玩意,你和宋安然才剛剛成親,就要出門進山小住,你是嫌我們國公府丟的臉還不夠嗎?你趕緊給我打消這個念頭,讓宋安然過來侍疾。」

 顏宓笑了笑,「母親既然沒有生病,為何要讓安然過來侍疾?如今我和安然還在新婚中,母親就不能慈愛一點。」

 「呸!你和你父親背著我選了宋安然,期間你們可曾問過我的意見?你們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又何必在乎那個宋安然的感受。」周氏怒斥顏宓。

 顏宓面色一冷,說道:「母親當然不用在意安然的感受。但是我在意。她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保護她,不受到別人的惡意傷害。」

 「你什麼意思?我讓你打消出門的念頭,你沒聽到嗎?是不是那個宋安然挑唆的,她是不是在你耳邊吹枕頭風,說我的壞話?你說啊?」

 周氏怒道。

 顏宓冷著一張臉,說道:「母親還是消停一會吧。明日我會準時帶安然出門,去山中小住一段時間。母親要是不高興,這屋裡這麼多丫鬟婆子,母親隨便找一個打罵出氣都行。」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紛紛低下頭裝鵪鶉。她們是真怕顏宓。顏宓一言不合就是打殺了事,從來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

 這麼多年,也就一個小廝小五得了顏宓的另眼相看,能夠留在顏宓身邊當差多年。

 這會很明顯顏宓看她們不順眼。要是誰敢在此刻出頭,絕對會落在顏宓手裡,到時候是生是死,真的得看運氣。

 周氏臉色青黑,全是被氣的。

 「滾,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生了你們兩兄弟,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你們兩個,沒有一個比得上飛飛的貼心。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親娘都不要了。很好,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們的真面目。滾啊,全滾出去,以後別來我眼前現眼。」

 顏宓站起來,冷漠地說道:「既然母親不樂意看到兒子,那兒子就此告辭。夏嬤嬤,你帶著丫鬟們好生照顧夫人。要是下一次再胡言亂語說夫人生病了,我扒了你的皮。」

 夏嬤嬤渾身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不敢,請世子爺贖罪。」

 顏宓冷哼一聲,「一會太醫來了,讓太醫給夫人請個平安脈,開點靜心養神的葯。夫人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天天這麼鬧騰,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奴婢遵命。」

 周氏卻一臉仇恨地盯著顏宓,「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兩個不孝子,只怕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顏宓轉頭,平靜地對周氏說道:「母親此言差矣。我之前就說了,我和四弟都盼著母親長命百歲,此乃實話,並非虛言。

 我和四弟都還沒有孩子,母親難道不想看看我們的孩子長什麼模樣嗎?對了,我的孩子只能是安然生的。

 母親不喜歡安然,可是你的孫子可是她生的。到時候,母親千萬別覺著尷尬。安然是大度的人,她是不會計較那點婆媳矛盾的。」

 周氏惡狠狠地說道:「開口閉口就是宋安然,我咒你們永遠都生不齣兒子來。」

 顏宓的眸子驀地一沉,臉色也陰沉沉的,看上去著實有些嚇人。

 轉眼顏宓又冷笑一聲,「我和安然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可不是母親說了算。母親有空在這裡詛咒人,不如多想一想該怎麼活著才能長命百歲。四弟,我們走。」

 顏定跟在顏宓身後,對周氏說道:「母親,你好好養身體,千萬別累著,更彆氣著。改天兒子再來看望你。對了,我差點忘了母親不喜歡見到我。

 那以後我就不到母親跟前礙眼。母親要是想見我的話,派人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顏宓和顏定兩兄弟一起出了竹香院,顏宓拍拍顏定的肩膀,「四弟,今兒為難你了。」

 顏定哈哈一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大哥這話就太見外了。那也是我的母親,我本該來看望她的。只可惜我不得她的喜歡。」

 顏宓說道:「我們兩兄弟都不得她喜歡。」

 「你至少比我好一點,好歹你沒破相也沒瘸腿,她看著你不像看著我那麼煩。」

 顏宓微蹙眉頭。

 顏定笑道:「大哥這是怎麼了?以為我在抱怨嗎?大哥真是太小看我了,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沒道理被她罵了兩句就過不下去。大哥,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順便祝你和嫂子玩得開心。」

 顏定揮揮手果然走了。

 顏宓目送顏定離去,這才轉身回遙光閣。

 竹香院內,周氏正在瘋狂的亂砸東西。

 丫鬟婆子們也全都被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夏嬤嬤。

 夏嬤嬤苦口婆心地勸解周氏,「夫人息怒。這些擺件可都是你的嫁妝啊,要是摔了,損失的可是夫人您啊。」

 「這是我的嫁妝?」周氏好奇地看著手中的矮胖花瓶,看質地就知道是上等瓷器。

 夏嬤嬤連連點頭,「這的確是夫人的嫁妝。夫人難道都忘記了嗎?」

 經過夏嬤嬤的提醒,周氏這才想起來,當初她管家的時候為了有足夠的銀錢給顏飛飛花用,周氏使出乾坤大羅移的功夫,將國公府的東西變成了自己的私房。如今她手中拿著的瓷瓶,就是這麼來的。

 周氏看著手中的瓷瓶,冷笑一聲,不過還是放了回去。

 經過夏嬤嬤這麼一打岔,周氏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夏嬤嬤看著周氏,發愁啊。

 她小心翼翼地對周氏說道:「夫人該對兩位少爺溫和一點的。夫人只需哭一哭,說說自己的難處,奴婢相信兩位少爺都會替夫人考慮的。」

 「你還敢替那兩個不孝子說話?」周氏惡狠狠地盯著夏嬤嬤,「那兩個不孝子是什麼態度,你全都看見了。你還讓我溫和一點?但凡我軟一分,那兩個不孝子就會強硬兩分。」

 夏嬤嬤真心著急上火,「夫人啊,話不是這麼說的。兩位少爺到底是從夫人的肚子里出來的,以前夫人忽略了他們,他們心裏面的確有些怨氣。

 只要將來夫人肯多關心他們一點,拿出對待大姑娘一半的耐心來對待兩位少爺,奴婢敢保證,兩位少爺一定會回心轉意。

 夫人,你想想,這世上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多愛自己一點?兩位少爺也是人,自然也有人之常情。他們失望離去,是因為夫人對他們太過嚴厲。

 夫人但凡溫和一點點,相信今日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夫人,我們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說話做事了。我們如今的處境,真的很不妙。

 夫人若是再這樣下去,奴婢擔心國公爺那裡會對夫人採取更嚴厲的手段。」

 「他敢!」周氏陰沉著一張臉,顯得極為憤怒,「我給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他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敢讓他下半輩子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過。」

 「哎呀,我的好夫人啊,你可千萬不能這麼做。」

 夏嬤嬤是真急了,「夫人,我們竹香院的日子越來越艱難,要出門辦點事,還得求人。夫人,這個狀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夫人,你趕緊冷靜下來吧。不能再為了大姑娘的事情在國公府鬧騰。」

 「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說我鬧騰?你是活膩了嗎?」周氏抬起手,她真想一巴掌甩在夏嬤嬤的臉上。

 夏嬤嬤一臉心如死灰。

 周氏那巴掌最終還是沒能落下去。她看到了夏嬤嬤眼中的絕望和痛苦,她在想難道她過去所做的一切真的都錯了嗎。

 不!就算有錯,也不可能全都做錯。

 周氏對夏嬤嬤說道:「剛才是我怒極了,有些控制不住。」

 「奴婢不怪夫人,奴婢只恨自己能力太微薄,不能幫夫人分憂。」

 周氏長長一嘆,冷笑一聲,說道:「這日子過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夏嬤嬤趕緊說道:「等將來夫人重新掌握的權柄后,這日子就有意思了。」

 周氏擺擺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不稀罕掌權,她只想給顏飛飛報仇。只是如今她連院門都出不去,又如何能給顏飛飛報仇。看來她還真該聽聽夏嬤嬤的話,對兩個兒子採用懷柔措施,先將兩個兒子籠絡在手裡面再說。

 不過今日的談話失敗了,短時間之內,沒有第二次機會。

 周氏想了想,她該將主意打在國公爺的身上。

 國公爺對別人疾言厲色,可是對她,多少還有一份感情存在。只要她肯小意溫存,相信還是能夠將國公爺籠絡在手裡面。

 周氏想通了,也就不再鬧騰。

 顏宓要帶宋安然出門進山小住,既然她攔不住,那就不攔了。

 周氏對夏嬤嬤說道:「明兒一早你替我送送大郎還有大郎媳婦。讓他們好好玩,別操心家裡面。另外,你再替我去看望四郎。四郎這個孩子,這些年我虧錢他太多了。現在,我要好好補償他。首先就是得給他找個媳婦。」

 夏嬤嬤喜極而泣,謝天謝地,夫人總算想明白了。

 夏嬤嬤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夫人放心,明兒一早奴婢就去辦。」

 顏宓回到遙光閣的時候,時間還早,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

 行李已經收拾完了。看著擺在宋安然腳下的幾大箱子,笑道:「這麼多?」

 宋安然說道:「這還算多嗎?這裡的還不到一半。」

 顏宓受驚,笑道:「你是在搬家嗎?」

 「去山中要住半個多月,和搬家也沒差別了。」宋安然也覺著有些麻煩。可是那是山裡面,買任何東西都不方便。所以一應物品,盡量從家裡面帶過去。就連吃的,也讓喜冬準備了幾籮筐。

 現在天氣還不熱,普通的蔬菜都能保存個兩三天。

 至於肉食,山中有現成的野味。有顏宓這個高手在,大家吃肉的問題是徹底解決了。

 顏宓在宋安然身邊坐下。

 宋安然給他倒了一杯茶,「喝茶吧。」

 「你不問我?」顏宓奇怪地看著宋安然。

 宋安然緩緩搖頭,「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我不想讓你繼續不開心。」

 顏宓大受感動,攬住宋安然的肩膀,感慨道:「我娶了個好妻子。」

 宋安然好笑地問他,「我是不是賢妻良母?」

 顏宓低頭,一本正經地打量宋安然。宋安然昂著頭,任由顏宓打量。

 過了一會,顏宓笑道:「我家娘子自然是賢良淑德,堪稱表率。」

 「你的話讓我臉都紅了。」宋安然好笑地說道。

 顏宓打趣宋安然,「莫非是害羞了?還是被我給迷住了?」

 啊呸!這世上最自戀的人非顏宓莫屬。

 顏宓卻跟著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用管別人怎麼說,反正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也當得起賢良淑德四個字。我曾對你說過,我不喜歡柔弱的女子,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將強,獨立,有主見,聰明,有眼光。只是別人都不知道你的好,我也不樂意讓別人知道。我只想將你的好全部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欣賞。」

 好自私的想法,卻有直擊人心。

 宋安然摸摸自己的心口,是該感動還是該唾棄。

 宋安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她只需要知道顏宓的心意就行了。

 宋安然握緊顏宓的手,說道:「辛苦了!」

 顏宓笑著搖頭,「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身為男子,本就該給自己的妻兒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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