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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決定在車上帶著。
陽光拉長身影,孤單的人依舊孤單。
因為和沈韻笙說話耽擱了一些時間,裴欣攸沒來得及去警察局。
中午又因合同出了問題,她召集部門開會,商討解決的辦法。
時間就這麼被耽擱下來。
等忙得差不多的時候,裴政君的電話來了。
她翻了翻白眼,接起電話。
“你現在在哪里。”
“公司。”她淡淡的回答,語氣間沒有任何的情緒。
“昨晚陪沈韻笙去了是不是。”他的語氣有些嚴厲。
裴欣攸沉默。
心,不自覺地有些痛了。
“爸爸,我說過我不會放手。”外界的壓力,她不會在乎。
愛情這條路,越走越困難。
她努力地想撥開迷霧,卻仍舊看不到遠方。
“哼,還是那句話,沈韻笙的家庭不是和你,你們不能在一起。”
裴欣攸苦笑,眉宇間落寞深深。
“爸爸,貌似你還沒弄清楚狀況。我們不僅僅是互相喜歡,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結婚了,還有子衿。”
子衿,那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她怎麼都不可能讓她沒有家庭的。
聞言,裴政君皺了皺眉,怒氣更甚︰“好啊,好啊,真的是太好了,都敢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結婚了。離婚,離婚,馬上離婚!”
裴欣攸笑了,笑得戲謔。
“你還是我的爸爸嗎?”她問,話語沒有起伏。
“國外六年孤獨的生活,你沒有關心過一句,沒有寄來一分的生活費。我苦,寂寞,壓抑,疼痛。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你從未出現,又為何到了現在來質問我,你怎麼和韻笙結婚了。”
記憶的痛,往往伴隨著想起,席卷整顆心。
裴欣攸不怎麼想回憶那些痛苦。
只是那些事已經放在了心上,如何能不想起,如何能不痛苦。
“說白了,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管我。我和誰結婚那是我的事情嗎,疼痛與快樂我知道就好了,你又何必來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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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干涉不會讓她覺得溫暖,僅僅是覺得好笑而已,萬分的好笑。
“裴欣攸,你……”
“在你的眼中我真的不是個好孩子,現在的出現也僅僅是為了裴氏。本就是互惠共贏的場面,又為何要多增添煩惱呢?”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印在裴政君的心上。
胸口堆積了很多的感覺,說不清是快樂還是憂傷。
“時光匆匆,不停的流轉,誰能說,誰能保證,自己還是當初的自己?爸爸,請你給我足夠的自由。”不然的話,她還真的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深深呼吸,咧開甜甜的笑容,她往窗邊走了兩步。
經歷了太多的疼痛,就會感知不到疼痛。
已經疼了太長的時間,再痛苦下去也就如此。
她無所謂,隨便生活怎麼走。
“哎,欣攸……”裴政君嘆氣,一時之間不該要怎麼面對她。
“爸爸,還是那句話,請你給我足夠的自由。”
她所奢求的東西很少,只要有一點自由就夠了。
最近的煩心事很多,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應付爸爸了。希望他可以安靜一些,讓自己平穩的度過這段時間。
“不行,你必須和沈韻笙離婚。”
那段的裴政君在經歷了思想掙扎後,仍然堅定。
裴欣攸沒有說話,苦笑著看著前方。
無力感越來越強勢,她覺得自己被淹沒了。
有些工作問題,杜擇名來找裴欣攸。
因為下班的緣故,他沒有敲門,進門時看見的便是她頹然立在窗邊的樣子。
頓時,他心痛了。
曾經的她天真爛漫,不問世事,如今的她被凡塵瑣事纏.繞,分不開身。
“裴總,這里有兩份文件,你看了把問題找出來。”說著杜擇名把文件放在她辦公桌上,轉身離開。
裴欣攸慢慢地扭過頭來,靜默的看著他偉岸的背影。
那些被放在深處的記憶就這麼冒出來,她落淚了。
曾經,你是在我心上的人,以為我們會快樂的生活下去。
如今,你是別人的丈夫,在我觸踫不到的地方悠然生活。
驀地,胸腔回蕩多年的記憶,她不由自主地叫住了他。
杜擇名轉過身來。
她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杜擇名悠悠看著她,沒有忙著開口。
是什麼關系?其實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多想將她納入懷抱,好好的照顧,可他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她痛苦,無法上前幫忙。
他的痛,有幾個人能理解?
“呵呵呵,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們會走到現在。在你離開我以後,我感受到的全是世界的冰涼。韻笙,用他火.熱的心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可我到現在才接受他。”
一提到沈韻笙,杜擇名額頭不住地跳。
沈韻笙人是很不錯,可他的家庭……實在是太復雜了。
欣攸嫁過去,又怎麼會幸福。
只是她一意孤行,他沒辦法,只能看著,任由著。
“你說,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我所期待的幸福也全都因我的狠心離我而去了。”
她奢求了多少?奢求了多少啊,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挽回,挽回,無數次的想要挽回,可到了最後才明白,根本就不可能挽回。
存在的,始終都會存在。離開的人也永遠不會回來。
心痛了,難過了又能怎麼辦?
時間不停走,她也只能咬牙堅持。
至于最後走到了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想多了。”杜擇名淡淡道,所有的情緒從胸口涌上來又被自己壓下去。
“我哪里想多啊,我分明什麼都沒有想。可是,這就是所謂的結局,我就只能承受這樣的結局。”
心痛了,也難過了,更加的覺得沒有意義了。
該怎麼走?如何往前?她不知道。
“別想太多,順其自然的走下去。”
“呵呵呵。”裴欣攸突然扭頭對上他的眸,“你叫我順其自然的走下去?如果能順其自然,我又何必走到現在?你當真以為我想報復嗎?”
她,不想報復,僅僅是想安穩的過日子。
可是,不能,不能,紛紛擾擾的世界有著太多的牽絆,想要好好生活,怎麼會容易啊。
“我比誰都想安寧,你誰都想要自由。”
只是,她沒辦法得到自由。更加的沒有辦法走到永遠。
“欣攸……”杜擇名不知道該說什麼,胸口堆積了一陣一陣的難過。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日子竟然是這般的難受。
風走了,雲也走了,曾在乎的都不在手中。
任由著離開,任由著走遠,他怎麼都抓不住。
有愛,只能留在心中。
“很多時候我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做,就只是想安寧的生活。”
可是,沒辦法,真的是一點點辦法都沒有。
“你又怎麼會懂我的無奈呢?”
滿心的無奈壓著,想透口氣都不能。
深深呼吸,她收斂了情緒。
微微笑,她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之前的那些話,就當做沒有听見吧。”
杜擇名心狠狠一抽,她說什麼,當做沒听見?
也好,為什麼要听見呢?在她的世界中自己本來就是個多余的人。離開了,正好,是的,離開了正好。
“我們只是兩條平行線,各自有著各自的生活。我希望不要再互相打擾。”
平平靜靜的生活真的很不錯,打擾了又能怎麼樣?不會變化的怎麼都不會變化的。
就像是風,走了就沒有重來的機會。
就算是很不想走下去,可最後也走到了現在。
順其自然吧。他說的很對,只是僅僅是一部分的事情順其自然,該怎麼抓住的東西,她不會放手。
想到這里,她眼神無比堅定。
“欣攸,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他咧唇笑了笑,蒼涼縈繞在上面。
話問出來杜擇名就後悔了。
大家都很明白,走到如今,是真的不能再後悔,也不會後悔的路走下去了。
“難道不是嗎?”
六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很多。也許,他覺得自己沒變,可惜,早就變了。
當年,只能永遠停留在記憶中。
窗戶吹著冷冷的風,裴欣攸顫抖了一下。
笑容更加美好了。
“哎。”
杜擇名嘆氣,胸口無奈壓抑。
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就這樣吧。”他們本就不該有交集,過多的交集會讓別人誤會的。
畢竟,兩個都是有家庭的人。
深深呼吸,她昂首挺胸回到座位上開始整理文件。
“你給我的文件我馬上處理,最晚明天中午給你。”
杜擇名眼神悠悠。
欣攸,希望你能輕松一些,好好的對待自己,別過于勞累了。
身體累一點無所謂,她怕的是心累。
心累了,也就什麼都回不來了。
曾以為的,努力就會有結果,現在看來是這般的好笑。
“這文件不急,你什麼時候處理好都成。”
杜擇名舍不得走,即便是只能看她工作的樣子。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必須得走。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讓別人誤會了。
步伐很沉重,走動間少年時期的記憶涌上來,胸口滿滿的難過。
欣攸,我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如此的勞累。
倘若你真沒辦法停止,我甘願奪走你的權利。
裴欣攸處理好杜擇名給她的工作時,已經晚上十點了。
來不及吃完飯,她匆匆忙忙地往醫院趕。
都說男人是孩子得哄,她覺得這話沒說錯。生病的沈韻笙就和一個孩子差不多,需要你安慰,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