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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可心被打懵，完全不懂這巴掌煽來的含義，她捂著火辣辣的臉，疼得耳中嗡鳴作響。
記憶中，這應該是媽媽第一次動手打她。
為什麼？
媽媽的話又所指什麼？
抬起頭看見媽媽臉色發黑眼眶血紅，憔悴的模樣像幾天幾夜沒有睡覺，老了很多的感覺。撞上她的眼楮，媽媽的眼淚就那樣流了出來，如決堤的河，又如恨鐵不成鋼。
“甦家再窮，都不曾窮過你的教育。你爸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將你培養成才，讓你有能力和城里人一爭高下。甦可心，你現在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對得起你爸嗎？”
顫抖的手伸進布衣口袋，從里面抽出一疊照片甩到她臉上︰“鐵證如山，你別再想瞞我，更別說這些事情你沒有做過。”
照片砸到頭上，又紛紛揚揚的往下落。落到地上一張正面一張背面，彼此壓著彼此，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她松開捂臉的手，蹲下來撿照片。
全都是她的照片。
她和男人混在一起照片。
各種畫面，各種尺度，逾越著界線做著傷風敗俗的事情。那些男人還不止一個，上有中年油膩男，下有殺馬特小混混。
甦可心懂了，完全懂了，羅絲雨！！！
羅絲雨找不到她，就用P圖來害她。媽媽怕她不回家，就謊稱爸爸的墳壞了。媽媽雖然是老牌大學生，但婚後一直和爸爸呆在農村做鄉村教師，他們遠離城市和科技，不懂外面的世界早已經可以P得五花八門。
這些亂七八糟照片，就是羅絲雨拿她的舊照P出來的！
這些舊照很多都是大三的時候，羅絲雨親自給她拍的。換句話說，羅絲雨在大三的時候就和莫禹凡好上了。那時候羅絲雨就打主意，有朝一日她不退場，就拿這些照片P圖威脅她。
表子！
臭不要臉的心機表！
甦可心收緊手指，照片在指尖皺成一團，又咬緊牙關忍著內心騰騰地怒火，憋屈地仰起臉︰“這些照片是羅絲雨親自送來的。”
“不是她親自送過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你自己的女兒有什麼稟性，你一點都不了解？”
“羅絲雨是你的閨蜜，是你的好姐妹，是你的死黨。只要你有困難，她都會全心全力地幫你，這樣的好姐妹她為什麼要誣陷你？你又有什麼好讓她誣陷的？”
“因為她想進莫家做少奶奶，是她和莫禹凡在外面開房胡搞，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還嘴硬。”媽媽氣急敗壞，揚起手又要打，視線卻僵在她的臉上︰“你的臉怎麼了？你臉上這是什麼東西？牙印？誰咬的牙印？誰能在你臉上咬下這麼重的牙印？”
剛才不是捂著臉，就是蹲著，這會兒離得近才看清她的臉，左邊臉上有一層淡淡的印子。用掌心擦去臉上的粉底，那淡淡的印子就變得清晰，也不難辨認是牙印，是成年人的牙印，很大的一圈。
如果說剛才還有不信，這會兒是徹底信了，媽媽淚流雨下，萬分痛心︰“你還嘴硬不承認，這是誰咬的？你說這是誰咬的？別說是你自己咬的，你沒有那個本事。”
甦可心啞口無言，無言以對。怎麼說？說蕭沉灝咬的？說蕭沉灝是個有婦之夫？
媽媽見她沉默，更是堅信羅絲雨的P圖，輪起拳頭敲打她︰“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你在外面做什麼不好，居然跑去給男人做雞賺賣肉的錢。你爸是怎麼教你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用這種手段賺錢還債，你就不怕辱了家風，辱了你爸的一世英名？”
打！
一直打！
背上打，肩上打，揪頭發……打得不解恨，媽媽又扯她下跪……跪下跪下……力氣用得過猛，手一把抓空，媽媽沒有抓到她的衣服，抓到了她的挎包……
挎包的帶子吃不住這麼大的猛力，應聲而斷！
媽媽接住包，又沉又硬，打開一看，里面三疊嶄新的鈔票，整整三萬塊︰“這些錢是從哪來的？你上個月剛往家里寄了兩萬塊，怎麼又來三萬塊？你一月工資多少獎金多少，你不是出去賣，又哪來這麼多錢？”
甦可心百口莫辯，有苦難言，這不是她的錢，是崔婉桐給的抓間定金。她當時趕飛機飛江城沒時間存錢，到江城後又是連續工作，然後又趕火車，就一路把錢背到了這里。
這個錢她沒打算用，更沒打算給媽媽用。
她當時收著，只是不想崔婉桐起疑心而已。
現在好了，又成了她甩不掉的黑鍋。
媽媽被她氣瘋，哭得撕心裂肺，拿錢打她，用腳踹她。踹到最後踹不動，又轟她走︰“你滾滾滾，永遠地滾出甦家，永遠不要再回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就當你死在外面了，滾滾滾，滾滾滾，滾啊……”
不止轟她走，還用力地推她，好幾次站不穩都險些要摔下山坡。
眼淚憋不住的往下流，她委屈至極又無理說服，只能苦逼的喊︰“不管媽媽信不信，我都要當著爸爸的面說一聲，羅絲雨給的照片是假的，是用軟件合成出來的。她這樣做就是想擠走我，讓自己名正言順地進入莫家。我沒有在外面出賣自己，沒有給甦家蒙羞，沒有給爸爸丟臉，這件事情我也一定會給媽媽一個滿意的答復。媽媽保重身體，我先回城。”
不忍多看，不敢多說，她抱著包沖下山，一路沖一路哭，身後是媽媽同樣悲愴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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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她們都痛！
女兒離不開媽媽，媽媽也不想女兒混得如此不堪！
甦可心一路飆淚，痛不欲生的將羅絲雨恨進了骨髓。羅絲雨敢把媽媽扯進來，她就敢一步不退，讓羅絲雨這一輩子都進不了莫家。
羅絲雨，等著瞧！
她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他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要玩大的那就一起玩大！
前方有人擋路，她往邊上移了移，那人跟著她一起移了移。她又移回來，那人同樣移回來。她不懂其中的意思，擦了一把淚抬起頭，撞了他的視線她僵愣片刻，又怒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朝他狠狠甩去︰“蕭沉灝，你TMD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