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或許不是她的菜

發佈時間: 2023-01-18 20: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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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嫣渾身哆嗦,心口一片片撕裂的疼,腦海也不敢想象他離開她轉身牽其他女人手的畫面。她不是石頭,幾年時間的糾纏她對張揚也產生了感情。她表面的冰冷也只是表面的冰冷,不代表她內心的溫度。

 可是,她害怕。

 內心的恐懼就像一張大網籠罩著她,逼得透不過氣。

 張揚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不想再一個人。我想和他一樣,身邊有個可以陪著說話陪著開心的人,即使有了不痛快這人也能哄哄我。楚嫣,除了生理上的需求,我還有心理上有需求,我想要結婚,迫切的想要有個自己的家。”

 楚嫣端水的手一直在哆嗦,越哆嗦越厲害,里面的水都要灑出來,她用力地忍耐,也無力地將碗放到床頭櫃︰“那你去找她,我就不妨礙你了。張揚,再見。”

 張揚的眼楮驀的就紅了,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由白變紅,紅出一層霧氣。他憤怒又絕望,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表現她才滿意。昨天他表白,就差沒把自己灌死。今天他苦肉計,就差沒把自己凍死……她還想要怎樣?還想要怎樣?

 紅著眼楮看著她,她卻狠心地往外走。

 張揚也是怒極攻心,伸手一掃把床頭櫃上的碗掃落地上,再把掖下的體溫計抽出來摔碎地上︰“滾,滾,滾!”然後被子一提,身子一沉,整個人鑽進被子里連頭一起捂住。

 楚嫣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心里滴血的疼,也有無數的沖動想要沖過去抱著他,告訴他她也願意的。可是,她怕,害怕,無盡的恐懼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手機又在這時響起。

 是章銘給的新手機,卡還是張揚的老卡,有顯示來電人的名字“老大”。老大就是蕭沉灝,應該是打過來問問張揚的情況。

 手機響著,張揚卻一動不動,一點接听的意思都沒有。楚嫣只好幫他接听,還用力地壓了壓嗓子,讓聲音听起來並無異樣。這也是她這些年訓練出來的本領,無論發生什麼事聲音都一慣如初︰“蕭總。”

 “張揚現在怎麼樣?章銘說你剛才過來拿了藥。”蕭沉灝明知故問,聲音還是開的免提,讓他身邊的寶貝兒和他一起听故事。

 楚嫣卻不知道這些,嗯了一聲如實說來︰“凍著了吧!有點感冒咳嗽和低燒,已經拿了藥,等他吃完睡上一覺估計就沒事。”

 “低燒?低燒是多少度?”

 “……”楚嫣也想知道低燒是多少度,可是體溫計已經摔碎,水銀一粒一粒滾在地上,在燈光下泛出瑩白色的光。蕭沉灝又在追問,不問清楚就不罷休的節奏,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不知道,體溫計摔了,我這會兒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再過去找章銘要一支。”

 “摔了?怎麼摔的?”蕭沉灝想歪了,甦可心也想歪了,兩眼楮放光的亮,想入非非。

 楚嫣怎麼解釋?沒法解釋!因為怎麼解釋都是錯,只能強行掛斷電話開始收拾地上的水銀和碎碗。收拾好又拿了一個碗重新給他涼上白開水︰“記得把藥吃了,身體好了才能出去找女人不是?”說完關門走了,還沒有走進自己的臥室,又听里面傳來摔碗的聲音,還有藥片灑灑落落掉地上的細小聲音。

 楚嫣心里難受。

 也知道張揚的感受,認識將近五年,他的眼里只一個她。那麼多小妹妹追求他示好他,他都沒有動心,只是悶著頭固執的等她。

 可她……還是害怕。

 她也跟他說過她的怕,他卻說︰“沒關系,到時候可以去檢查,如果醫生說不行,那我們可以不要小孩,可以領養一個小孩。這個也只是說有概率遺傳,並沒有說百分百會遺傳。”

 她還是怕。

 怕到只想躲。

 靠在房間的門後,楚嫣無比掙扎,又听他的房門打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走出來。以為他要過來找她,卻不是來找她。他沒有停留,直接往樓下走。

 下樓?

 拿碗找水喝?

 楚嫣想出去看看又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出去看,就靠在門後等著。等了三分鐘沒有上來,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上來,不禁想他又在樓下坐著?想出去看看,還是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出去看……不行,假裝自己要喝水?

 楚嫣覺得幼稚,可是五分鐘之後還是沒有等到他上來,她就有些憋不住了,悄聲的打開門然後往樓下走。走出最後一級台階,客廳卻是黑漆漆一點燈光都沒有。再摸索著打開燈,又見客廳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大門虛掩著。

 拉開大門往外看,哪還有什麼張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嫣有些擔心,夜晚的鄉間小道可不比城市哪里都有路燈,這邊的路全部漆黑一片,有月光便可借助月光照亮,沒有月光只能靠熟悉度。他會不會摔了?會不會掉了?會不會……楚嫣很擔心,抬腳想出去又猶豫的收了回來,她以什麼身份出去找他?找到他,她又要跟他說什麼?

 她什麼都給不了他,又何必猶猶豫豫?又為何不放手逞強他的痛快?楚嫣心里難受,有割舍的痛也不得不承受痛,硬著心掩上門熄了燈往樓上走。

 而張揚就在牆角的拐彎處。

 只要她走出幾步,他就可以逮住她,可是……她沒有。她回房睡覺,他靠在牆上悶頭抽煙。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在寒風中瑟瑟縮縮又覺不出冷,只有腳底一堆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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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甦可心的手機依舊被沒收,理由是︰“手機有輻射,對寶寶不好。”手機換成便攜式的紙和筆,甦可心也慶幸自己小時候練了一手好字,不然這字還真沒法寫。她也發現章潤德的氣色不好,伊閃兒偷偷告訴他︰“還在生氣呢!氣他兒子昨晚沒背他回來。”

 昨晚蕭沉灝陪著甦可心回來,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出去,他也想過去背老頭,可是……老頭隱瞞他那麼多年,他又為什麼要讓老頭一夜得逞?生活就該是這樣,禮尚往來,老頭對他使壞,他回報老頭一點點壞。

 章老頭心情不好,早餐吃得很少,就喝了兩口白粥。

 小涵沒什麼煩惱,一邊喝粥一邊叫︰“漂亮老公多喝點,天天大魚大肉我還是覺得媽媽煮的小米粥最好喝……漂亮老公再喝一碗……”小涵一直叫漂亮老公,叫得章老頭越發別扭,感覺自己不是伊閃兒的老公,而是小涵的老公。

 章老頭終于受夠了,放下筷子語氣嚴肅地告訴小涵︰“以後叫伯伯,不許再叫漂亮老公,難听的要死,難听。”

 “……”小涵沒見過他這麼凶臉,當時臉上就有點掛不住,眼楮慢慢泛紅。伊閃兒見狀立即輕拍他一下,不悅道︰“有話好好說,嚇到小孩了。有氣沖你兒子使,別拿小涵撒氣。”

 伊閃兒伸手要抱小涵。

 小涵卻是不服軟的性子,放下筷子就紅著眼跑了。甦可心只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伊閃兒怕小涵委屈,起身去追。楊老師弄好早餐後又出去忙活回禮的事情,所以楊老師沒有家里。蕭沉灝便是這家里的主人,也惱怒章老頭的風,當即叫人安排車把章老頭送回去︰“這里廟小,容不下他那尊大神。這是甦家,小涵是甦家的兒子,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倒好,反客為主,連主人都欺負。送他走,有多快就多快,現在立刻馬上。”

 “……”章老頭氣得想掀桌,想他一輩子風光,哪里受過這種氣。他當即就和蕭沉灝吵了起來,還越吵越凶。甦可心起先還拉一拉,又苦于不能說話,後面拉都懶得拉,愛吵吵去吧,她去外面清靜清靜。

 出來之後還能听見他們父子的爭吵聲,一個比一個凶,誰也不誰服。甦可心也看見了張揚,一張臉鐵灰色,眼楮里面全是血絲,嘴唇也干得開裂。

 她感覺奇怪,怎麼會這樣?楚嫣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嗎?拿出紙筆來追問,問了好久張揚才苦笑道︰“我應該是個沒魅力的男人吧!或許我不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