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安天翔站了起來，從容地點了點頭，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著楊寧稍顯寂寞的神情。
「沒錯，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今天我就想在這裡和你攤牌。」
攤牌？楊寧冷笑了一下，不知道安天翔的牌有幾幅，攤完這張還有下一張，想想就夠了。
她冷淡的開口，神情藏在了驟暗的天色中：「我不在意你是否和我攤牌，你不給我期待，我也不會回應，至於你的過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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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傷害一個人容易，還是愛上一個人容易？
在都付出過感情的那一方來說，這兩者都很容易，所以，楊寧已經被自己和安天翔反覆的情緒，折騰的心累不已了。
她告誡著自己，又無法一直壓抑，安天翔一邊對她冷嘲熱諷，一邊又拚命靠近。
這種反覆無常，讓兩人的關係撲朔迷離。
安天翔聽見楊寧的回答，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倔強而委屈的神情似乎在表達著她的不滿。
難道他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安天翔不明白楊寧為何生氣，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去在意會去揣摩對方的情緒，這本不該是他會去做的事情，然而最近，他好像經常去做這樣的事情。
「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表達憤怒，只要你能做到，那麼我給予你的，絕對會比現在多得多。」
楊寧瞧著安天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中愈發冷寒了起來，她別開自己的目光，暮色黯淡的光照不亮楊寧眼底濃重的黑暗。
「如果我說不能呢？」她輕笑了兩聲，儘是輕蔑。
安天翔目光涼了涼，唇角抿直：「怎麼，你還想反抗我？」
眼前的女人已經足夠不知天高地厚了，而自己也給予了足夠的容忍，楊寧現在完全實在挑戰他的底線。
「是。」楊寧面無表情扯了扯唇角，眼中沒有一絲光亮，沉黯的如同玩偶的瞳孔。
安天翔半闔上細長的雙眼，薄軟的嘴唇僵硬地勾了勾，強忍著自己心中已經被激起的憤怒。
兩人目光對視，誰也不肯先移開目光，似乎那樣便是輸了一樣。
「你非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嗎？」安天翔沉靜開口，語調中已經在醞釀著風暴的前兆。
而楊寧，明明察覺了還非要一去不回頭。
她歪著頭輕笑了一下，大風吹起她的烏黑的長發，杏眼中的光變得妖冶而冷淡，安天翔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似乎從那一笑中感受了比虛無更為深刻的落寞。
那是，她怎樣的一種情緒呢？
「這是我的決定，因為我現在不想當你心中的那個替代品，明明我就是我不是嗎？你想活在過去，可我不想。」
楊寧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出去意味著什麼，她眼神堅定地望著安天翔，等待著他的回答。
經歷了上一世，她深刻地厭惡著被人拿捏在手心中任意的擺弄，如果說就因為不能得罪他，而泯滅掉自己所有的個性，那麼她究竟還是不是楊寧？
安天翔顯然不夠明白，她從始至終介意的是他的不尊重，還有不喜歡，卻表現出的佔有欲，就因為她說過自己楊寧，便被他肆意的呼來喚去，被要求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毫無疑問，她感激安天翔曾經的幫助，可是當心中的愛恨在渴求一種平衡時，楊寧又如何去做到每天面對一張臉，還要無動於衷呢？
她討厭自己的搖擺不定，更討厭天天看見這個男人，這是這麼久以來，她唯一厭惡自己的一件事情。
「是嗎，你果然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安天翔皺了皺眉，微微偏了偏目光。
以往那些纏著他的女人們，總是會期待著他讓她們去做些什麼，然後像只狗一樣回來索要好處，亦或者主動的對他好，企圖讓自己心動一次。
看見她們作嘔的行為，安天翔的好感便先一步敗光了，和那種只看見錢與權利的人在一起，只會越來越空虛，因此，心中的那片黑暗驅使著他找到一個不一樣的人。
在他所有的記憶中，只有楊寧還殘存著模糊的記憶，給予過他不一樣的感受，那種感覺保留至今。
真的會是眼前的人嗎？
安天翔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普通的五官，除了一雙眼睛稍有些看頭，實在稱不上是個美女，可是，暮色之下的她，卻有著一股佑人的氣質。
不是過分暴露，更不是美麗的身姿，只是一種柔弱靜又堅毅的氣場，這一切透過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變得愈發的攝人心魂了起來。
「幹什麼盯著我看。」楊寧被安天翔的眼神盯的背脊發涼，目光有些不耐煩。
直至現在，她都是靠著自己的一腔孤勇，強行說出了這些話，其實她並沒有任何底氣。
要是安天翔硬是要折磨的她要死要活，那她起碼也能斷了對他的想法，自己再另闢蹊徑，反正，人生絕無絕路，只看你抄不抄近道。
「沒什麼。」安天翔回過神，單手撐著下巴，抬頭看了一眼完全暗下來的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到村子里去吧。」
安天翔自然地走進楊寧，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走著只有月色照亮的昏暗的小路，這一舉動，完全讓楊寧懵了，她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寬厚背影，掌心的溫度驚的讓她掙扎了起來。
「安天翔，你瘋了吧，我都那麼頂撞你了，你還牽著我幹什麼？」
換作往日，他不應該對著自己劈頭蓋臉的一頓冷嘲熱諷，再威脅一番，掉頭就走嗎，怎麼今日做起了這麼不符合性格的事情。
安天翔腳步一頓，回頭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一雙星眸被瑩白的月色點亮：「難道你很希望我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你了？」
「別！」
楊寧反應了過來，立馬大叫出聲，又趕緊靠近了安天翔幾分，從小在山裡長大，她也伸直深山究竟有多危險。
安天翔挑了挑眉，突然發現她也有害怕和可愛的一面，心情似乎一瞬間變得很不錯。
他笑道：「那你就乖乖地跟我一起走就好了，別刺激我，不然我把你扔在喂蛇。」